他的頭發顔色瞬間由橙紅轉為憤怒的紅色!
而那個小女孩,正一臉心虛地看着他,她旁邊那頭白金色的巨獅,則努力将自己龐大的身軀往後縮,試圖用一種我什麼都沒看見的姿态來逃避現實,隻有那條不安分的大尾巴還在地上左右掃動。
米霍克張了張嘴,一股怒氣直沖腦門,正要厲聲質問,卻發現自己喉嚨裡隻能擠出幾個含糊不清的音節!
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頭發顔色也因為這份突如其來的焦急與說不出話的憋屈,瞬間變得有些混亂不堪!
空氣一度十分尴尬。
利安看着米霍克漲紅了臉,頭發也更紅了,卻說不出話的樣子,心裡咯噔一下。難道大佬是氣得說不出話來了?還是傷勢太重,影響了聲帶?
她完全沒往魔藥副作用上想。
眼看米霍克那能殺死人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和手裡的烤肉刀,利安手忙腳亂,腦子飛速運轉,試圖補救。
對了!解藥!雖然惡作劇魔藥沒有專門的解藥,但她可以現場調配一種中和劑!
她立刻從空間裡掏出各種瓶瓶罐罐和一隻小坩埚,也顧不上會不會暴露空間的問題了,噼裡啪啦地一頓操作猛如虎。
很快,一碗顔色詭異、氣味刺鼻、咕噜咕噜冒着不明氣泡,甚至還隐隐發着綠光的魔藥就新鮮出爐了。
利安端着解藥,露出了一個自認為最真誠最無辜的笑容,湊到米霍克面前,“那個,鷹眼先生,您别誤會,這是給您調的解藥!喝了就好了!真的!”
米霍克看着眼前這碗十分詭異的液體,那雙眼睛裡,第一次清晰地寫滿了抗拒。
他試圖掙紮,但利安眼疾手快地捏開他的嘴,咕咚咕咚就把一整碗解藥給灌了下去。
大概是味道太過于刺激,也可能是牽動了傷口,米霍克悶哼一聲,在咽下最後一口後,眼睛一翻,再次華麗麗地昏了過去。
利安:“……”
好像……玩脫了?
然而,利安那碗充滿期待的解藥,并沒有讓米霍克恢複說話的能力。
接下來的幾天,米霍克頭頂的顔色依舊根據他微妙的情緒變化着,而他除了偶爾發出幾個意義不明的音節,其餘時候依舊閉口不言。
利安徹底郁悶了。
大佬這是鐵了心不跟她說話啊!
難道是因為自己用了他的刀烤肉,生氣了?可她也道歉了,也喂解藥了啊!這金大腿也太難抱了吧!
不過,霍金斯長時間不說話,讓利安開始有點心虛了。
她偷偷檢查過幾次自己調制的中和劑藥渣,理論上應該沒問題才對。看來大佬的失聲,真的是氣出來的心理性失聲,或者傷勢後遺症了。
利安眼珠一轉,一個新的治療方案在她心中成型。
大佬不說話,肯定是身體還沒完全恢複,心情也不好。
那她得繼續努力,讓他感受到她的誠意和醫術!
于是,她每天更加殷勤地按時按點給米霍克喂藥,美其名曰鞏固療效,徹底根除病根,讓他早日開口。
當然,碗裡的藥早就被她偷梁換柱,換成了真正溫和滋養、有助傷勢恢複的珍貴魔藥。至于頭發變色的問題。嗯,一周後應該就能自動好了吧?她默默祈禱。
于是,一場充滿了誤解與雞同鴨講的溝通大戲,正式在這座詭異的鹽島上演。
米霍克醒着的時候,總是試圖用眼神和動作向利安和阿金傳遞些信息。
他迫切地想知道自己頭發到底怎麼回事,自己為什麼說不了話,以及這個小女孩到底給他灌了什麼鬼東西!
他指指自己五彩斑斓的頭發,再指指自己的喉嚨,眉頭緊鎖,眼神焦急。
利安立刻恍然大悟,端上一大碗清水,“鷹眼先生,您渴了吧?多喝熱水身體好!”
阿金則會叼來一顆它認為最甜美的漿果,期待地看着他。米霍克頭頂的頭發默默地從憤怒的紅色變成了代表無語和絕望的深灰色。
他指指外面廣闊的大海,又指指自己,再用力地揮揮手。
利安蹙眉思考片刻,一拍手,“哦!您是想說您以前經常出海,經驗豐富,想教我們怎麼在這片海域捕獵?”
阿金則興奮地嗷嗷叫,米霍克頭上的灰綠色加深了幾分,似乎還帶了點代表疲憊的淺棕色。
他面無表情地盯着利安,眼神銳利。
利安立刻心虛地低下頭,小聲嘀咕,“知道了知道了,我們今天不該偷偷用您的刀烤肉,下次我用阿金的爪子……”說着還擠出兩滴鳄魚的眼淚。
阿金也适時地用毛茸茸的大腦袋蹭了蹭米霍克的手臂,發出讨好的呼噜聲。
米霍克頭上的顔色已經徹底變成了純黑色,然後他幹脆利落地閉上眼睛,逃避現實。
這種日子過了幾天,利安也有些洩氣了。
這金大腿,不僅抱不上,還油鹽不進,連句話都不肯跟她說。
難道她真的這麼不招大佬待見?
還是大佬的心理性失聲太嚴重了,連帶情緒也變得這麼孤僻?
就在利安對着米霍克那張冷峻的睡顔和五彩斑斓的頭發唉聲歎氣時,阿金那邊有了新發現。
“妹妹!妹妹!你快來聞聞這個!好奇怪的味道!”阿金從樹林深處跑回來,有些不安地蹭着利安。
利安跟着阿金來到島嶼的另一側,一片靠近内陸湖的鹽堿地。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濃烈的、說不清道不明的腥臊味、夾雜腐敗氣息。
更讓她頭皮發麻的是,地面上散落着大量海洋生物的屍體。
巨大的魚骨、碎裂的貝殼、甚至還有幾段已經幹枯發黑的珊瑚斷枝。
“這是怎麼回事?”利安蹲下身,仔細檢查着一具半埋在鹽土裡的巨型海星殘骸,心中疑雲密布。
這些海洋生物,是怎麼跑到小島來的?而且數量這麼多,死狀這麼凄慘。
她擡頭望向不遠處那個平靜無波的鹹水湖,看不出任何異常。
這座島嶼,越來越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