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血肉模糊的肉狀體,在地面上蹉跎得掉落,身下那條拖拽出的血痕,足足延伸了數百米出去。
血腥味刺鼻濃厚,一股子腐爛發臭的氣息,正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向四周擴散。
咯吱!咯吱——
是門牙上下咀嚼的啃咬聲。
冥王打開他們的鐐铐,來自地獄深處的惡鬼開席,無數窮兇極惡之魂,正四面八方朝着這裡趕來,聚集成無形的狂歡。
這裡的怨氣殺戮沖天,曆烊雙手作勢劃出無形的結界,屏退四周,為的是以防走漏風聲,天帝問責降罪。
男人重色,為行欲念不擇手段,曆烊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盡行色之罰,讓他親身體會。
“啊啊——”
慘叫聲嘶力竭,發自肺腑。
來自身體骨子裡的疼痛,三魂七魄的剝奪,這些在男人清醒下,進行的一切折磨,來得是那麼的真情實感。
咔嚓咔嚓!
青面獠牙的惡鬼口淌腐蝕黏液,面目可憎地在男人身上爬行。他親眼所見,自己的皮肉被狠狠撕扯咬下,當面啃咬進肚子,卻還無能為力。
這是靈與肉同時進行的,慘無人道的酷刑。
“呃!呃……呃!”男人的下半身已經磨成一攤爛泥,他疼到幾近暈厥,又再次被人搞醒,鮮血糊滿了他整張嘴。“饒!饒命啊……”
男人的雙眼瞪大寫滿恐懼,紅色血絲富有侵略性,完全占據了眼白。下個瞬間,一個惡鬼伸手往他眼眶裡掏弄,那眼球活生生出現在它手裡,竟就直接丢嘴裡嚼巴。
曆烊的右手持在空中,黑色的怨氣從五指流出。
所有惡鬼同時停下動作,那雙綠瞳抖動,若有所感地朝曆烊聚集過來,一時間都聽話的被收回麾下。
見曆烊的身影漸行漸遠,黑白兩抹魂魄才敢出現在他的身後。
“接下來咋辦捏?”黑無常問。
“幹……,幹活啊!”白無常不耐煩道,很顯然,這已經不是他倆第一次替曆烊收拾殘局。“……老大,真是越來越……,暴躁了!”
黑無常:“老大的脾氣什麼時候好過了?天帝老兒再不管,回頭天都給讓老大捅破!”
“……”
影子快速穿梭于平地間,來去皆無痕,曆烊一個幻化,又給回去了王家周圍,王長生的殘魂跟在身後分辨不及方向,全靠兩人之間的拘魂鎖鍊才沒跟丢。
王長生眼瞎不懂他為何這樣,魂魄飄在半空中對着空氣說話。
“大人切勿沖動,容易打草驚蛇!大人可是發覺到了有什麼事不對?”
“甘子沒有死!我想我大概知道了王金貴在搞什麼名堂。”
曆烊喘着粗氣,身姿輕盈,直接躍過王家院牆,落地沒有發出什麼動靜,側身閃躲緊貼住牆面,轉頭觀察起四周的風吹草動。
甘子氣虛微弱的聲音隔着牆傳出。
“姓王的!你有種……,你有種就殺了我,給我個幹脆!”
窸窸窣窣。
随後是水流細小聲——
王金貴歸根結底還是想要錢,最後嫌棄甘子的動靜太過吵鬧,直接将人打暈過去,罵罵咧咧說着:“老子的錢,但凡少了一個子,咱倆這事都算是沒完,等着吧明兒,還有一批要你伺候!放心……,我是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放過你!”
“……”
“這是?”
王長生也聽出了不對勁。
空的酒瓶子滾動,過了好幾個時辰約莫快天亮,直到聽見裡屋王金貴的呼噜聲,曆烊才敢翻身進屋。
屋裡沒人收拾,地上此刻一片狼藉,王金貴整個人趴在桌上,酩酊大睡,手裡握着地那酒瓶子仍不肯撒手。簡陋的屏風遮擋,可以依稀分辨出炕上躺着一個人。
“大人小心有詐!”
王長生看不見,在沒有聲音的前提下,根本不知道什麼情況。
曆烊小心繞開屏風,瞳孔在看清炕上的那一幕時收縮,微顫。胃部的不适迫使他馬上捂住口鼻,内心的排斥帶來如遭雷擊的感受,夥同空氣裡那讓人難以忍受的氣息一樣,着實令人作嘔。
身後的呼噜聲漸漸歸于平息,那隻瘦得見骨的手臂垂出炕外,十個手指的指甲蓋也被生生撥掉,黑褐色的血痂看着觸目驚心,甘子臉上的傷沒半點見好,反而加重,脖頸處更是被麻繩勒出的清晰紋路。極其慘不忍睹的一幕。
第一眼最為震驚的還不是這些,曆烊久久無法回神,神情久久才歸于平靜。
這些隻因甘子下半身滿是污穢,身上僅有一塊破布遮擋住上半身,下半身的關鍵部位,則是被套在一個手指圈起大小的瓶子裡,大腿根部皆是青紫紅痕。
很難不讓人多想的一幕出現在眼前。王金貴是把甘子當做娈童?将人給徹底囚禁起來,為自己盈利。
炕上打了四個馬蹄扣,将甘子的四肢處牢牢固定住,人在上面根本無法翻身動彈。随着甘子呼出微弱的呼吸,下身的血污,和濁白還在源源不斷從他身後的傷口處流出,怵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