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你幹的,是不是!”
王金貴的眼眸中寫滿驚駭,慢慢定格在曆烊身上,像是終于反應過來,有什麼不對勁,整個人往後退了幾步。
“你身上的傷……,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好得這麼快!”
對方強裝鎮定的模樣實在拙劣,王金貴心裡的庇佑神,被曆烊親手捏碎,曆烊信步上前,在對方耳邊輕聲細語道:
“爹怎麼忘了,我可是妖孽轉世,這些話……,不是你們親口說的嗎?”
曆烊靠近之時,眼裡閃着亮光。
湊到他耳邊低語時的話,越是繼續說下去,王金貴聞言,臉色越是青上那麼一分。
王金貴看着他不可置信搖頭,往後退時不注意摔倒,目光捕捉到曆烊眼裡的輕蔑,後背直冒冷汗。
王金貴的身形不再笨拙,相反格外消瘦,如今的他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真正的不人不鬼。
王金貴的臉色虛弱,慘白得跟真見了鬼一樣:“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看着對方狼狽逃走的身影,曆烊沒有選擇緊追不舍,轉而收起臉上的笑意,看着很是鄙夷。
下一瞬,腦海裡的清心咒語脫口而出,袖子裡,那蠢蠢欲動的聚魂袋徹底遭不住,在空中崩裂開。
“去!”
手指交疊變化,憑空生出的符箓陣法閃着金光,結界感受到,籠罩在王長生的身上,卻遲遲驅散不了他身上的怨念。
“呃啊啊啊啊……”
結界在一瞬間完成聚攏,曆烊看準時機果斷出手,掌心虎口扼住王長生的脖頸,手腕暴起明顯的青筋,力道之大,二人逼退到數米開外,此時,王長生的頸部開始出現數不清的裂紋。
殘肢碎片剝離身軀,王長生眼前的混沌消失,逐漸變得清明,他的意識一直遊離在空洞外,喉口溢出的腥甜,嗆得他止不住咳嗽,就這麼流下,染紅曆烊的指縫。
手指收緊憋得他滿臉發紫,見曆烊沒收力的打算,王長生的求生本能,讓他使勁地拍曆烊的手:“大!大人饒命……”
五指收緊下的手背關節顫抖,曆烊的右手向後憑空生出張符箓紙,雙指夾緊,将其貼在王長生頭上。
符箓紙被意念點燃,燒成灰燼,融入王長生的印堂處。
“你連這點情緒都控制不住,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險些釀成什麼大錯!”
曆烊的目光流走不耐,雙指用力戳下,在距離王長生眼珠的一寸處停住,要是可以,他現在就想把對方打得魂飛魄散。
發紅的血迹順着手指滴落,正中王長生的瞳孔,霎時間,他的眼瞳渙散,靈魂躺在地上扭曲掙紮,疼得雙眼翻起,眼白寄生般覆上一層密密麻麻的血絲。
“啊——”
曆烊征征的看着他的反應,垂下的眼眸疏離而淡漠:“你現在殺了他,天道就容不下你!你把你自己看得跟他一樣,你賭上的所有和他同歸于盡,但你所謂的犧牲,根本一文不值。”
“你不僅欠缺考慮,還對自己不負責!”王長生整個上半身揪在半空,曆烊怒喝道:“沒有人想看到這樣的結果……”
“王長生,你最好,不要成為我的累贅!”
暮色徹底落下帷幕,原地上那個人影消失,現場隻剩一攤血迹斑斑。
“啊!啊啊啊啊啊!”
地窖内的慘叫聲被隔擋下,王金貴喝了點小酒,在酒精的作用下,腳上的力道更是半點沒控制住。
用力地踹過那具身體,被傷痕累累的手抱住瞬間,王金貴失去平衡,險些被拉着一起倒下。
待王金貴回神,手腕的幅度傾斜,瓶子裡剩下的酒液,被盡數倒在甘子身上,又是慘叫連連。
甘子痛苦地蜷縮在地上扭動,胸口的起伏變小,就連發出的嗚咽,哭喊聲都變弱了許多。
“少給老子裝死!那個小兔崽子,怎麼會知道這一切,是不是你一開始就跟他講的!”王金貴的手扯過他的頭皮,不管不管就是拖拽。
巴掌響亮落下,王金貴聲嘶力竭,發瘋的吼道。
“那些個買賣,具體什麼時間,多少個貨色流通到哪層,就我跟你知道,除了我!這些個賬本子又會是誰給他的!”
“呃……”
甘子已經神志不清,他被打掉一嘴牙,此刻更是說不出半句話來,氣也是隻進不出。
即便甘子人現在是清醒着,他也解釋不清,王長生手裡的證據是從哪來的。針對他們的局,打從甘子身上開始,再到後來讓他們自傷殘殺,他們誰都逃不掉,自作孽不可活。
喪失理智的王金貴,腦子裡都是漿糊。
再過些天風頭過去,拐子那給的新貨,還需要他轉手,能賺錢的買賣活,王金貴這次是說什麼,也隻想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