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在家裡的某一天,蘇以凡被老爸老媽差遣下樓倒垃圾,順便去門口超市買包薯片——大學牲的假期這麼能沒有薯片呢!
麻溜地把垃圾甩到垃圾桶裡,蘇以凡正要大步流星地走開,不曾想剛剛擡腳就踩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這個東西還發出了抗拒的聲響。
“媽呀!土撥鼠!”蘇以凡趕忙把腳丫子挪開,以免把可憐的土撥鼠踩疼了。小區裡的什麼人又買新寵物了吧?但是這個肥碩又憨憨傻傻的土撥鼠為什麼在垃圾桶邊上......吃垃圾呢?哪有這樣養寵物的?!
蘇以凡看了都覺得可憐,但是小土撥鼠不亦樂乎地爬上垃圾桶。黃褐色皮毛土撥鼠短小而又健壯的身子一翻,一咕噜就翻進垃圾桶,把蘇以凡剛剛扔掉的垃圾袋子撕破,掏出裡面的菜幫子飽餐一頓。
“嘔。”蘇以凡覺得無趣,看起來這個土撥鼠也不是有人養的,誰家的好土撥鼠愛吃垃圾。要是是野生的土撥鼠,免不了有感染疾病,順路通知一下居委會大爺大媽。土撥鼠,又叫旱獺,肥碩的大老鼠。
蘇以凡到了小區門口便利店,在貨架上拿了兩包薯片,都是他愛吃的味道,德克薩斯燒烤味和經典原味,說來也奇怪,在結賬的時候,又遇到個奇怪的家夥。
這個家夥,打扮的像個道士,穿一件藏青色的道袍,長頭發,紮了個發髻,一臉菜色,手裡就拿了兩袋子面包。或許是cosplay,蘇以凡想,現在大家都挺喜歡玩這個遊戲的,他的學校裡也有很多人玩這種遊戲,反正都大學了,就算奇裝異服也沒有老師來管。
但是當前面那位道士付錢的時候,蘇以凡打消了cosplay玩家的猜測......誰家買得起cos服,付錢還用一毛錢的紙币!?莫非是真的道士,還是一位窮酸的道士,或者别人是打算玩個體驗版的,零錢說不定是特意準備的。
蘇以凡主打一個不清楚,但是很尊重,但是又好奇這人cosplay的是什麼角色,還想上去集郵,難得遇見這麼敬業的老師,不要一張合照說不過去。
飛快的掃碼付錢,一出便利店,蘇以凡拿上薯片,緊跟着上去。他迫不及待地從後面打量這位道爺,看起來是個用真毛出cos的勇士,不知道是出的起點小說、番茄小說裡面的修真之人,還是動漫裡面的中二少年......
然後,道士一出便利店就把面包包裝袋子撕開,狼吞虎咽的吃起來了,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此人長相端正,眉目晴朗,一身正氣,配上藏青色的道袍,更顯仙風道骨,哪怕一口一個小圓面包,吃的滿臉面包屑也不影響他一身氣度,淡然的好像剛從深山老林裡回歸塵世一樣。
道士的年紀不算大,但是也有二十大幾、将近三十歲,棱角分明、周身透露着沉穩的氣息,想必也是個可靠的家夥。
可靠不可倒是不知道,快餓死了是真的。
衛暄大口吞了幾口面包,差點噎住,誰懂他因為師傅接的一個委托,就出山入世、一路上跋山涉水來到這裡,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見到。想喝口水,要不然就噎死了,衛暄還想走回便利店,但是一模口袋,摸到三個硬币,好極了!但是三個硬币大小不一樣,有兩個大的,一個小的!
還有希望,說不定是兩個一塊錢呢。
衛暄掏出口袋,一看,當場去世,确實是兩大一小,兩個五毛,一個一毛,沒有一瓶水是在一塊一毛以下的吧。于是衛暄隻好死了這條心,師傅雲遊四方,老人家也不帶個手機,根本沒法告訴道長老人家,唯一的徒弟就要餓死了。
修道修心,衛暄就當是師傅想要鍛煉自己罷了。當初拜在師傅門下,也是看重做個清閑散修,四處雲遊、順道樂于助人一下,不用像那些大門派規矩頗多、晨練晚練一刻不得休息。論資質,衛暄還不能保證自己能入得了大門派的眼,師傅樂意收自己為徒,也是好事。原先在山上修行,雖然沒有收入,但是可以自己耕地種菜,至少還能吃飽飯,現在來到塵世,在奶茶店辛苦打工,一天都在切檸檬,還賺不到住宿的錢,更别說填報肚子了。
蘇以凡看着眼前的道士一口氣把面包都吃了,還是覺得他是cosplay玩家,可能夜場太辛苦了,錢包有丢了,隻能落魄至此了。蘇以凡一路跟着,才發現道士走的路和他回家的路一樣。
正當蘇以凡鼓起勇氣去搭讪的時候,隻見這位仙風道骨的道士抱住垃圾桶使勁搖晃,嘴裡還叫着:“獺子,大獺子!”
隻見蘇以凡剛才扔垃圾時候踩到的土撥鼠從垃圾桶裡竄了出來,然後親昵地蹲在道士的肩頭。道士倒也很包容地拍拍土撥鼠的腦袋,轉身離開。
衛暄一回頭,看見蘇以凡站在自己身後,像是見鬼了一樣看着自己。
誰家好道士還養一隻大土撥鼠,還讓土撥鼠翻垃圾桶找東西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蘇以凡激動極了,這次必須搭讪:“請問老師是出的哪個角色,挺新奇的,能不能合照?”
聽見眼前這位學生模樣的年輕人如此發問,衛暄長籲一口氣,看來沒有把自己當作流浪漢驅趕——雖然他确實是個流浪漢,徹頭徹尾的流浪漢,還是年輕人好相處,要是遇到大爺大媽,肯定要把他趕走,況且這個年輕人還把自己當作cosplay 玩家了,于是衛暄靈機一動、将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