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凡縮了縮脖子,想起初見時衛暄差點讓他魂飛魄散的幾張黃符。
"後來呢?"蘇以凡小心翼翼地問,但是這些天的相處,在他心裡早就有了答案。
衛暄掀開道袍一角,露出半張臉:"後來發現你就是個連符紙都躲不開的菜雞,收了你都嫌丢人。"
"喂!"蘇以凡氣得飄高了半米。
衛暄突然坐起身,神色難得認真:"其實從你開始,我就發現老頭子說的不對。鬼......不過就是死了的人罷了。"
窗外的月光透過紗簾,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衛暄的目光落在那些光斑上,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的畫面。
衛暄整個人陷在沙發裡,道袍領口歪歪斜斜地敞開着,露出一截白皙的鎖骨。他一條腿随意地搭在沙發扶手上,另一條腿曲起,褲腿卷到了膝蓋處,露出系着紅繩的腳踝。月光透過紗簾,在他淩亂的發絲間跳躍,映得那張慵懶的臉忽明忽暗。
他的道袍下擺皺巴巴地堆在腰間,裡衣的衣角卷起一小截,隐約可見精瘦的腰線。一隻手枕在腦後,另一隻手随意地垂在沙發邊緣,修長的手指間還夾着一張沒點燃的黃符,随着呼吸輕輕晃動。
"記得我第一次單獨出任務,是個吊死鬼。"他嗤笑一聲,"按老頭子的說法,這種怨氣重的就該直接打散、超度。結果你猜怎麼着?那家夥就是個倒黴蛋,上吊是因為欠了高利貸怕連累家人。"
蘇以凡飄到他身邊坐下:"然後呢?"
"然後我幫他把借條燒給了下面的人,也給他燒了些紙錢。"衛暄聳聳肩,"那家夥走的時候,還給我磕了三個頭。"
直播間的彈幕突然炸了:
【卧槽!道長居然會講往事!】
【這劇情比恐怖片刺激多了】
【打賞走起!】
【隻有我在嗑臭臉道士和呆萌男鬼嗎!】
衛暄瞥了眼手機,又恢複了那副懶散樣子:"所以啊,除了那些真害過人的,大多數鬼......都跟今晚這小丫頭差不多。"
蘇以凡突然想到什麼:"那......你師父知道你現在這樣嗎?"
"他?"衛暄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他叫我死遠點。"
蘇以凡:"......"
衛暄伸了個懶腰,把銅錢劍往腰間一别:"行了,到點了,下播。"
他正要關閉直播,突然一條金色彈幕飄過:
【都給我嗑臭臉道士和呆萌男鬼!】
衛暄的手指頓在屏幕上,嘴角微微上揚:"真新潮。"
蘇以凡:“......”
"看什麼看?"察覺到蘇以凡的視線,衛暄懶洋洋地掀起眼皮,聲音裡帶着濃濃的倦意,"隻要有錢就可以,我不介意你當我老婆。"
蘇以凡飄近了些,忍不住吐槽:"道長,你為了錢這麼沒有底線的嗎?"
衛暄聞言輕笑一聲,手爪子倒是把敞開的衣領拉回去了:"你還欠我五千塊錢!别忘了骨灰盒是誰給你買的!"他眯着眼睛看向飄在半空的蘇以凡,突然伸手一拽,蘇以凡猝不及防地跌進沙發裡,"要不你也來躺會兒?"
兩人在沙發上擠作一團,衛暄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混着些許汗味撲面而來。蘇以凡手忙腳亂地想爬起來,卻聽見頭頂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衛暄居然就這麼睡着了。
蘇以凡氣鼓鼓地飄在半空,看着沙發上睡得毫無防備的衛暄,心裡一陣不平衡。
"憑什麼啊!"他小聲嘟囔着,"你能碰到我,我卻連你一根頭發都摸不到!這不公平!"
說着,他不死心地伸手去戳衛暄的臉,結果手指直接穿了過去。蘇以凡更氣了,幹脆飄到衛暄正上方,對着他的臉做鬼臉。
而此時,直播間的彈幕已經徹底炸了:
【啊啊啊這是什麼新婚夫妻既視感!】
【道爺睡着的樣子也太乖了吧!】
【男鬼哥哥好可愛啊啊啊】
【這還不嗑?這還不嗑?!】
一條金色彈幕格外醒目:【道長醒醒!你家小男鬼要造反了!】
似乎是感應到什麼,衛暄皺了皺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正好對上飄在自己正上方的蘇以凡,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直接睡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