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凡飄在半空,挑眉:"道長,您這是要跑路?"
"胡說!"白雲真人義正辭嚴,"這叫雲遊!"
衛暄揉了揉太陽穴:"師父,您這次打算去多久?"
"看心情!"白雲真人已經開始翻背包找護照了,"短則三月,長則三年!"
王官寶:"......"
衛暄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冷靜:"那您至少把道觀的賬本留下吧?"
"賬本?"白雲真人眨眨眼,"哦,那個啊......"他從兜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喏,上個月的水電費還沒交,你記得處理下。"
衛暄:"......"
蘇以凡幸災樂禍地飄過來:"衛道長,你師父這是把你當免費勞動力啊?"
白雲真人笑眯眯地拍了拍衛暄的肩:"能者多勞嘛!再說了,你現在不是有小和尚幫忙嗎?"
王官寶弱弱舉手:"那個......我可以幫忙打掃和做飯......"
白雲真人滿意地點頭:"看看,多懂事的孩子!"
衛暄:"......"
當天傍晚,白雲真人收拾好行李,扛着沖浪闆(雖然法國并沒有浪),站在道觀門口,一副即将遠行的潇灑模樣。
"徒兒啊,"他語重心長地對衛暄說,"為師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要好好修行,别偷懶。"
衛暄面無表情:"您有資格說我嗎?"
白雲真人假裝沒聽見,又轉向王官寶:"小和尚,你要是想還俗,随時可以,我們道觀不講究那些虛的。"
王官寶:"......謝謝道長。"
最後,白雲真人看向蘇以凡,眯起眼睛:"小鬼,别趁我不在欺負我徒弟,不然......"
蘇以凡立刻舉手投降:"道長放心,絕對是他欺負我!"
白雲真人滿意地點點頭,又蹲下來摸了摸土撥鼠的腦袋:"小胖墩,少吃點堅果,你看你都圓成球了。"
土撥鼠:"......吱!"
白雲真人一走,道觀瞬間安靜了不少。
衛暄坐在台階上,看着手裡的水電費賬單,歎了口氣。
王官寶小心翼翼地湊過來:"衛道長,需要我幫忙嗎?"
衛暄擡頭看了他一眼,忽然覺得,有個幫手好像也不錯。
"你會算賬嗎?"
"......不會。"
"......"
蘇以凡飄在旁邊,笑嘻嘻道:"要不我去吓唬吓唬供電局的,讓他們免單?"
衛暄:"......你還是閉嘴吧。"
土撥鼠抱着顆堅果,歪頭看着他們,一臉天真無邪。
——就這樣,道觀的新生活開始了。
白雲真人離開後的第三天,道觀的門被輕輕叩響。
衛暄正在院子裡擦拭銅錢,聞聲擡頭。王官寶放下掃帚去開門,門一開,他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官寶?"門外站着一位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面容和藹,眼神卻銳利如鷹,"果然是你。"
王官寶嘴唇微顫:"秦......秦伯伯。"
蘇以凡從槐樹上飄下來,警覺地盯着來人。土撥鼠則迅速鑽進了衛暄的袖口,隻露出一雙圓溜溜的眼睛。
秦伯伯——秦三山,王振升的老友,也是衛承冬當年拜把子的兄弟。
"秦伯伯!"衛暄眼睛一亮,放下銅錢快步迎上前,"您怎麼來了?快請進!"
秦三山跨過門檻,目光在道觀内掃視一圈,最後落在衛暄臉上。他拍了拍衛暄的肩膀,笑道:"小暄,還能和官寶相處,挺好挺好。"
王官寶站在一旁,手指不自覺地絞着衣角。
進了内堂,衛暄給秦三山斟茶。秦三山接過茶杯,突然問道:"小暄,你師父呢?"
衛暄的動作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師父雲遊去了,說是要尋一味藥材。"
"是嗎?"秦三山啜了一口茶,"那可真不巧,我這次來,是有重要的事要和他商量。"
袖中的土撥鼠不安地動了動。衛暄面不改色:"秦伯伯有什麼事,等師父回來我幫您轉達?"
"小衛,"秦三山朝衛暄微微颔首,語氣平和,"教職人員證件還沒有領吧。"
衛暄不動聲色地點頭:"有什麼事?"
秦三山笑了笑,目光在道觀裡掃了一圈:"這地方倒是清幽,難怪官寶願意待在這兒。"
王官寶低着頭,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
秦三山歎了口氣,從公文包裡取出一份文件:"衛道長,我是來提前通知一聲——這座道觀所在的山頭,被電視台選中了,要建信号塔。"
衛暄眼神一沉:"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秦三山語氣平靜,"這塊地要被征用了。"
王官寶猛地擡頭:"秦伯伯!這......"
秦三山擡手制止了他:"官寶,這事與你無關。"他看向衛暄,"拆遷補償款會按市價給,但道觀......恐怕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