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回事啊?!”
唐熹的經紀人小紀簡直要急得團團轉,打完座機打手機,回完電話回信息,一張臉皺成一團,看着和苦瓜差不多。他又瞥了眼網頁上的數張圖片——前幾張是看不到臉的唐熹被陌生男人牽着進酒店,後幾張是唐熹獨自戴着口罩從酒店大門出來。
雖然上半身衣服換了,但褲子鞋子都還是同一套。
要說是同一個人吧,确實身高體型什麼的都一緻,對得上号;要說不是同一個人吧,确實這沒有直接的證據,勉強能洗。
小紀瞅着前幾張照片看,怎麼也沒辦法從那露出的一個鼻子上看出什麼,和唐熹朝夕相處這麼久的他簡直莫名其妙:“我說,那拍照的人到底怎麼看出來這是你的?”
“還有那群網友,我滴個親娘啊,說什麼看個輪廓就知道是你,”小紀點開評論,“他們到底是你的粉還是你的黑?”
#唐熹開房#明晃晃的挂在熱搜第一位,後邊跟着個“爆”,鮮紅刺目得像是吸了血。
後邊更誇張,跟了一水兒的什麼#唐熹是gay#、#唐熹私生活#……整個熱搜都快被唐熹刷屏了。
這不奇怪,畢竟唐熹堪稱演藝圈天花闆、内娛頂流,那些媒體天天瘋了似的想挖出一點他的绯聞都難——不論男女,哪怕搭過戲的演員他都和人家保持着相當的距離。
這回卻直接來了個大的,開房。
熱搜不爆才怪。
爆的不止熱搜,還有唐熹大号的私信,以及小紀現在的心情。
他回頭一看,風暴中心的青年窩在光影交界處的小沙發上,上半身縮在陰影裡,一雙長腿露在陽光下,手中捧着一杯溫熱的蜂蜜水。與小紀的一驚一乍形成鮮明對比,這人平靜得好像一片波瀾不驚的湖水、一尊無動于衷的石像。
“石像”慢吞吞地喝了一口杯中水,鴉翅似的纖長眼睫往下一垂,掩去一切情緒。
宿醉讓他有些頭昏腦脹。唐熹屬于完全記得自己喝醉後說過什麼、做過什麼的類型的人,自然能清楚地記得自己昨晚和誰在一起,說過什麼做過什麼。
昨晚那男生……看着也就二十來歲。不知道是在上大學還是已經畢業了。
小紀的聲音左耳進右耳出,唐熹輕輕一歪頭,仿佛還能回憶起陌生的青年為他穿衣服時,那雙手托住他的手臂的感覺。溫熱的。
——“這個穿上。等會兒把帽子戴起來。”
半笑半敷衍、摻雜無奈的低音炮讓人聽了心馬上就酥了一半。
——“好看,好看,你最好看。能走了嗎?”
眼睛被連帽衫的帽子死死擋住、視線中隻剩下一片黑暗的時候,穩穩牽着他走路的那隻手。
——“我拉着你。”
還有酒店房間裡,充斥暧昧的昏黃燈光,自诩紳士的青年輕聲地哄他入睡,尾音輕顫着入了唐熹的夢,他沒想到昨晚那種情況下,自己竟然還能睡個好覺。
小紀一個人唱了半天獨角戲,扭頭一看當事人竟然悠閑地發着呆,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我說……我親愛滴熹,那人你認不認識啊?”
這一聲唐熹還沒反應過來。
小紀心裡平衡了點:什麼嘛,你看這尊大佛還是挺在意的,隻是表面看不出罷了!
小紀朝他走近幾步,又叫了一聲:“熹啊,昨晚拉你……呃,進酒店的人,你認不認識啊?”
唐熹這會兒有反應了,偏頭看向小紀手邊電腦上的頁面,含糊地應了一聲:“不認識。”
小紀差點給跪了:“不認識你怎麼就和人家去睡——去——去開——呃,去那種地方啊!你爸要是知道——”
“酒店而已,”唐熹覺得自己的這位經紀人真是在奇怪的地方保守,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站起身,“什麼也沒做。昨天在酒吧喝酒,醉了,他路過,幫忙。”
小紀聽懂了個大概:“真……什麼也沒有發生?”
唐熹點頭。
“那那位仁兄可真是個大好人,”小紀喃喃了一句,緊接着開始數落唐熹,“我說你也真是,你……你好端端跑去酒吧買醉幹嘛啊?你、你有什麼事兒不能和我們說啊!”
正常狀态下的唐熹繃着一張看着就高冷的臉。這表情不知道欺騙了多少人,就這冷漠臉而言,看着完全想不出高冷如唐熹會因為什麼事情而去買醉。
但小紀很快就知道那是什麼事情了——
唐熹:“方叙和我分了,腦子不太清醒。”
這沖擊一波接一波,震得小紀直接呆滞,一時間腦子裡隻剩下了阿巴阿巴,阿巴了好一陣智商才重新歸位,歸位的智商大聲地喊出了一句話:靠,方叙那孫子!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小紀繞着房間走了一圈,“那孫子,面相看着就狼心狗肺!當初靠着和你炒cp才火的,現在翅膀硬了,想飛了,一腳把你踹開了?哈!”
唐熹說:“最近我的粉絲确實不太理智。”
小紀冷笑:“怪誰?怪你粉絲?人家說他蹭你熱度,不開心了吧?唉,實話總是不中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