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唐熹開門時，虞雙的形象已經屬于能夠立刻出門上街晃悠的了——倒不是說有多齊整，就是比一個人懶懶窩在家裡的時候能看得多。

虞雙這人算不上會收拾，隻是不容易弄亂東西，什麼都會在使用後自覺放回原位，除了他自己這個人。

累了往沙發上一倒就能睡覺，醒了就穿着皺巴巴的衣服頂着雞窩頭在房間裡悠悠地走，時常出現“整個房間最亂的竟是他自己”這種場面。

“中午好，”唐熹穿着打扮看起來比他齊整起碼十倍，“吃過了嗎？”

雖是中午，虞雙也才醒了沒多久，且一直賴在床上逛各種手機軟件，小紀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也就剛剛洗好臉。

“沒有。你呢？”

不知為何大明星看起來還挺開心：“那等會兒一起出去吃？”

虞雙心不在焉地回答：“嗯。”

嚴格算來這裡還是唐熹的地盤，他卻還是乖乖地等着虞雙說“坐吧”才在沙發上坐下。虞雙趿着拖鞋，在飲水機前給他和自己一同倒了一杯溫水。

唐熹明亮的眼睛轉了轉，将虞雙上下打量一番，皺眉：“虞雙，你……你是不是不舒服？”

虞雙：“怎麼了？”

唐熹：“感覺你的臉色不太好。”

這是虞雙的老毛病了。他的胃一直不太好，這會兒沒吃早飯就有點不舒服，但這人習慣餓肚子，小病小痛忍慣了，不算什麼大事兒。

虞雙找來昨天買的吐司，叼了一片，又遞給唐熹，被已經吃過早飯的唐熹搖搖頭拒絕了。

“有點餓，”他說，“吃片面包就好。對了，你今天怎麼在家？我還以為你和以往一樣一大早就出門了。”

唐熹搖頭：“準備上綜藝，就把這一陣子都空出來了。”

虞雙馬上聯想起剛才小紀說的話——“去見初戀”，下意識說：“這麼隆重啊？”

唐熹瞅瞅他，好像想說什麼，又沒說出口。

等虞雙三口兩口吞完面包，唐熹才接着道：“小紀說的串戀愛過程……”

虞雙随口問：“你和方叙怎麼認識的？”

“……”唐熹看起來有點懵，“有一次我和他們公司有合作，看到他在彈吉他……就認識了。”

他有點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

虞雙收回停留在唐熹臉上的視線。唐熹的反應比較平淡，也很茫然，看不出有哪裡怪異，更看不出對方叙是什麼情緒。

虞雙沖他笑了笑：“巧了，我也會彈吉他。”

……

節目組的專車來接人之前，小紀像個老媽子一樣給唐熹整理好了所有要帶的東西，每當唐熹要自己整理一些什麼的時候他就上趕着幫，讓唐熹很是無語。

這是他第一次參加這種戶外綜藝，小紀這反應唐熹能理解，但是——

“你這樣弄得好像我殘疾了。”唐熹說。

“呸！”小紀沖他指指點點，“你什麼不學，學虞雙那臭小子說晦氣話？”

唐熹詫異：“有嗎？”

小紀說：“有。你自己沒發現吧，你現在說話有時候有點像他……當然我不是說這是好現象！你悠着點，别被那小子在奇怪的地方越帶越偏。”

小紀說的話直接被他左耳進右耳出，唐熹又問了自己一遍：有嗎？

他隻覺得虞雙說話做事總是讓他覺得幽默，又不過分。唐熹回憶了一下這幾天自己說出的話做過的事，還是沒發現自己哪裡有“越來越像虞雙”的趨勢。

“對了，關于這個月給老總的彙報，”小紀說，“之前你和方叙那事情……聽你的，我給你瞞下來了。但是虞雙這件事情總瞞不住了吧？你倆的事在網絡世界裡已經滿天飛了。”

唐熹繞着房間走一圈，想看看還有沒有什麼要帶的，“不用瞞。就說他是我男朋友吧。”

小紀問：“真男友還是假男友啊？”

如果是真男友，搞不好那位愛子心切的老總就要親自殺過來“驗貨”；如果是假男友，老總肯定又要問東問西，非逼着小紀把這事兒全須全尾地解釋一遍。

唐熹沉吟了一會兒：“嗯……”

他說：“算了，這次的彙報我自己寫吧。寫完發給你，你再交給我爸。”

小紀嘿嘿一笑，“不好不好，你還要上綜藝，這麼忙，要不還是我來寫吧。”

不然領了工資不做事兒，小紀自己怪不好意思的。虞雙那句他來當經紀人雖然是玩笑，最近不知怎麼總是在小紀的腦子裡面單曲循環，可能是他心裡還是覺得那位“見錢眼開”的窮學生還真有搶他的工作的可能。

雖然不想承認，大概也有那本事。

“那你就告訴他，”唐熹沒拒絕，“虞雙是我的朋友，這次的事情是誤會，但我沒有打算澄清。”

既然是唐熹的朋友幫忙，唐總大概不會過問太多。

小紀點點頭，又問：“那虞雙在網上被黑的事情呢？要老總幫忙處理下嗎？”

唐熹愣住：“他在網上被黑？”

小紀也愣住：“你不知道啊？”

想想也是，唐熹這人頂多就是發發微博，其餘時間總是處于“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狀态。小紀意外的是虞雙竟然一點也沒和唐熹提起。

“原本隻是有人覺得他不配當你男朋友，還說他是單方面的舔狗……這很正常，偶像在粉絲心裡地位和神仙差不多，”小紀說，“虞雙不是都大校草嗎？後來他們都大學生摻和進來了。這水嘛，總是越攪越渾，最近他微博下面一片混亂。”

小紀斟酌着，為避免自己說話的内容屬于“報喜不報憂”和“報憂不報喜”中的任何一種，還特意加了一句：“不過他出了名，微博粉絲倒是漲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