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些時日看起來連門都沒出,沒想到竟暗中打探了這許多事?”蕭凜替她包好傷口,收拾着膏藥,“以後我日日來替你換藥。”
“侯爺公務繁忙,不必勞煩了。況且我這傷也快好了。”
“怎麼?”蕭凜轉過身看向她,見她這般,又歎了口氣,語氣軟了幾分:“這鬧也鬧了,氣也該撒夠了。”
“侯爺說笑了,我可不敢有氣。”
曾經蕭凜整日跟在她的身後,隻要她望向他,不論何時,不論他是何心情,他都會立刻換上一副笑容,全然不是如今這副冷漠模樣。
他們之間也從不會談論其他人。
或許她壓根不了解真正的蕭凜。
“好了,我都答應你日後少跟柳府打交道了,此事就此作罷可好?”蕭凜耐着性子哄着。
葉霜垂眸,整理着衣袖:“隻怕是樹欲靜風不止,侯爺又如何能堵住這悠悠衆口呢?還是不必費心了,與其浪費時間在此同我解釋,不如好好同柳小姐說清楚,等她解了禁足,執意要見你,你确能如今日所言,不見她嗎?”
蕭凜一時愣住了。
葉霜眼神一暗,側過身去:“侯爺還是想好再來找我罷!我乏了,侯爺請回吧!”
葉霜說罷,起身回了屋内。
蕭凜在院中站了一會兒,終是離開了。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門處,正房的窗下才出現了葉霜的身影,她凝眸望着蕭凜離去的方向,眼底漫起一絲霧氣。
去歲年底,她擅自從溧陽趕回臨安,在此之前,她已在溧陽姑母家中待了三年有餘,說是在姑母家中借讀,實則不過是徐氏容不下她,尋了個由頭讓爹爹将她送走。
那時她剛得知蕭凜被封為永定侯的消息,又聽說新天子要為蕭凜賜婚,她知道徐氏不會那麼輕易讓她嫁給蕭凜,多半是要讓葉晟頂替,她便快馬加鞭回了臨安,竭力争取,才讓葉鴻遠做主替她定下。聖上得知後當即下旨賜婚,她便如此嫁給了蕭凜。
之後一連幾日,蕭凜都沒見人影。
直到一日,春桃焦急奔進西跨院,一路直奔正房。
“夫人不好了,侯爺遭人刺殺,傷重昏迷了。”春桃上氣不接下氣,腦門上全是汗。
葉霜一驚,手中的茶杯應聲落地,四分五裂。
聞香低呼:“夫人!”
葉霜顧不上這些,緊走兩步走到門口:“他人呢?”
“侯爺已經被送回府了,此時人在前院,太醫已經在替侯爺診治了。”春桃話沒說完,葉霜已經沖到院中了。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聞香和春桃也跟着停下。
春桃問:“怎麼了夫人?”
聞香:“夫人是想到此前尚未與侯爺和解嗎?”
葉霜:“罷了,如今他的傷要緊,之前的事日後再說也不遲。”
又吩咐春桃将之前用的金瘡藥帶上,連忙趕去了前院。
蕭凜傷重,不宜挪動,便安置在了前院的書房。
葉霜到的時候,蕭隐正候在書房外。
“如何了?”
蕭隐:“太醫還在裡面為侯爺治傷,夫人先在外間等候罷!”
葉霜:“無妨,讓我先進去看看。”
“裡面血氣太重,隻怕夫人受不了。”
“我不在乎這些。”葉霜執意要進去,蕭隐隻得為她開門,和她一起進去。
進了書房,便是一股血腥之氣,蕭凜躺在軟榻上,衣襟處全是血。
“刺客有備而來,直接沖着侯爺心口處下手,幸好侯爺反應及時,這才讓刀口偏了幾寸,否則隻怕性命不保。”
葉霜仔細望去,果然見蕭凜心口處還剩下半截箭矢,太醫正在為他取箭,熱水換了一盆又一盆,可那血根本止不住。
“這樣下去,就算沒有中箭而死,也要血流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