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熾焰”的柳錦雲站在訓練場邊緣,汗水沿着新添的灼痕滑落,那是昨天過度催動黑炎留下的印記——一小片皮膚仿佛被無形的火焰舔舐過,呈現出焦炭般的深黑裂紋,隐隐作痛。生命力燃燒的代價,真實不虛。他看着場内,掌心殘留着黑色火苗跳動的幻影,那不僅僅是火焰,更像是一種活着的、會呼吸的黑暗能量,與他心跳同頻,卻又帶着一絲難以言喻的疏離感,仿佛在孕育着什麼。他想起妹妹錦繡,沉睡在基地最深層的醫療艙裡。血緣的紐帶和菌神AEZ(異常生态圈)的極端刺激,讓她成為了一個“被動鍊接者”,那微弱的、寄生在她體内的黑炎,是保命的枷鎖,也是未知的定時炸彈。他們兄妹的命運,被這詭異的黑色火焰死死捆綁。
訓練場中央,代号“磐石”的老殷正在進行抗沖擊訓練。沉重的特制合金塊呼嘯着砸向他。沒有柳錦雲那種張揚的烈焰,老殷隻是沉腰立馬,裸露的金屬右臂根部驟然湧出暗沉的黑炎!那火焰并非升騰,而是瞬間冷卻、凝固,如同熔岩遇水般在他手臂乃至半個軀幹上蔓延、硬化,形成一層布滿龜裂紋理的漆黑裝甲。沉重的合金塊撞在上面,發出山嶽傾塌般的沉悶轟鳴,訓練場的地闆都在震顫。傳感器瘋狂閃爍,能量讀數高得驚人。柳錦雲的目光落在老殷的金屬義肢上,那冰冷的表面下,是早期對抗AEZ留下的傷痕嗎?是那次犧牲換來了如今的技術?老殷的“磐石”,是意志鑄就的堡壘,也是用血與火換來的責任勳章。
“喂,新來的,别光顧着看老石頭挨揍。”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柳錦雲不用回頭就知道是邢鳳,代号“湮滅”,國内唯一激活了黑炎人格的怪物級存在。他斜倚在牆上,指尖纏繞着一縷仿佛能吞噬光線的純黑能量。“看那傻大個揮汗如雨,不如睡個回籠覺。”邢鳳打了個哈欠,語氣刻薄,“你的小火苗看着就費勁,燒個紙都怕燙手吧?”他話音剛落,纏繞指尖的黑炎忽然扭曲了一下,仿佛一張模糊的嘴無聲地咧開,随即又消散。那是“湮滅”的活化人格?柳錦雲心頭一凜。
“隊長在示範‘盾’的極緻。”一個清冷的聲音從高處傳來。代号“鏡子”的女孩站在訓練場制高點的觀測台邊緣。她并未動作,一股如墨似霧、半透明的黑炎卻以她為中心悄然彌散開來,無聲無息地覆蓋了大片區域,附着在牆壁、設備甚至空氣中。“疾風,3号區域能量殘留超标17%,影響傳感器精度;蜘蛛,7号靶位的纏繞點受力不均。”她的聲音通過通訊器清晰傳達,仿佛那些彌散的黑炎就是她延伸的感官神經末梢。她的“織網”是洞察一切的意識之網。
話音剛落,代号“疾風”的身影在3号區域驟然模糊!啟動的瞬間,他身後拖曳出凝而不散的、宛如液态墨汁般的黑色軌迹,如同被拉長的殘影。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他整個人仿佛“溶解”在速度之中,流态的黑炎賦予他撕裂空氣的疾速,精準地掠過鏡子指出的區域,帶走了那微小的能量異常。
與此同時,在複雜的戰術模拟區,代号“蜘蛛”的身影在掩體間無聲穿梭。面對突然彈出的多個高速移動靶标,她雙臂微張,十指輕彈。嗤嗤嗤!無數道纖細如毒蛇、迅捷緻命的黑色能量觸手從她指尖、背後激射而出!那不是火焰,而是純粹湮滅能量構成的、具有恐怖韌性和延展性的能量束。它們無聲無息地纏繞、刺穿、封鎖目标,瞬間編織成一張覆蓋全場的緻命黑網,将靶标牢牢釘在原地。她的“織網”是無聲的捕獵者。
“行了行了,該收工了!這堆鐵疙瘩看着就沉。”代号“袋鼠”的醫療兵抱怨着,走向訓練場角落堆積如山的重型設備。她深吸一口氣,四肢和腰背的關鍵肌肉群上,黑炎如同有生命的液态金屬般迅速凝聚、塑形!形成漆黑厚重、散發着力量光澤的類外骨骼支架。她輕松扛起一台比她體積大三倍的能量發生器,步履穩健地走向庫房。“泰坦”之力,是生物力學的極緻模拟。
老殷解除裝甲,暗沉黑炎如潮水般退回右臂根部,露出下面布滿新舊疤痕的皮膚和冰冷的金屬。他抹了把汗,走到柳錦雲和邢鳳面前。“看到了?這就是‘黑炎’的多樣性,也是我們‘清道夫’存在的意義。”他的聲音低沉有力,“我們不是超級英雄,是拿着抑制劑和武器,在高維能量潮汐幹涉下形成的AEZ裡清理垃圾、堵窟窿的工人。”
他打開手腕上的全息投影,一幅觸目驚心的世界地圖展開。地圖上标記着數個猩紅的裂口圖标:
撒哈拉深處:圖像顯示一片死寂的沙漠中,巨大的熒光藤蔓如同活體巨蟒般扭曲纏繞,吞噬着一切有機物,散發着不祥的幽光。
挪威峽灣:海面上漂浮着大片粘稠的、不斷蠕動的乳白色物質,所過之處,鋼鐵艦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腐蝕溶解——腐蝕蠕蟲集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