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低下頭。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父母誤會了我們的關系。我并沒有做什麼,我隻想好好工作,沒有想别的……”
“說什麼呢。”陸之銀恢複輕松開朗:“我當然不會誤會你,我是那種自戀且自以為是的老闆嗎?況且咱倆才認識不到兩天,光從這一點來看,你就沒有嫌疑。”
安然笑了笑。
陸之銀人真好。
頭腦聰明,說話也好聽。
不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莫蔚替她問了心中所想:“陸總!搞半天安然不是老闆娘啊,那你幹嘛那樣說?”
陸之銀搖了搖頭,騰出一隻手掃了把前額垂下的短發。
安然此刻借着好奇心,光明正大地看他。
午間陽光綿密,灑在陸之銀皮膚上,如同金色的鵝絨被子。道路兩旁的樹影不間斷地劃過陸之銀的臉,在他的眉眼和山根處留下每時每刻都在變幻的純天然面飾。
陸之銀頗為無奈地笑着歎口氣,把手放回方向盤,搖了搖頭:“安然,我正好和你解釋一下。我呢,性格比較開朗,喜歡街舞,中學和大學的舞蹈團一個不落。幾次彙演,我和幾位女同學跳過幾個女歌手的舞蹈,我媽不知道聽誰說。喜歡打扮、跳女團舞和看女歌手演唱會的男孩很大概率是gay。”
“從此她不惜一切代價逼我找個女朋友。昨晚有人拍了照片給我父母,他們誤以為你是我女朋友,我們兩個在開野外party時掉水裡了。我沒想到莫蔚第一天就帶你跑這個單子,接到我媽的信息,隻能将計就計。”
安然點點頭:“這樣一來,是不是陸董事長和章總就可以放心地付款了?”
陸之銀驚訝:“莫蔚這個大嘴巴,連這事兒都告訴你了!”
安然和莫蔚一起縮頭笑了笑。
“老闆,你把我們随便放一個飯店旁邊就行,我和安然去吃飯。”莫蔚說。
陸之銀故意拿腔拿調:“我是老闆,請新員工吃飯輪得着你組織嗎?橋頭商區新開了一家海鮮店,每天從國外空運食材,趁試營業期間還沒過,今天就帶你們去沾沾喜氣。”
“好啊!”莫蔚大笑着喊。
餐廳坐落在市中心商圈一座商場六層。
安然這種工薪階層是從來不會步入這座商場二層以上的奢侈品區的,更别提人均三四千的六層餐廳。
莫蔚也不會經常來。
兩個人目光好奇、略顯拘謹地跟着報商場會員餐飲号碼的陸之銀進入餐廳。
“想吃什麼随便點。”
陸之銀擡手示意服務員将全英文菜單放在安然面前。
安然大大方方地點了兩個早有耳聞的菜,且均價在店裡菜品中下遊。
她把菜單推到莫蔚面前。
莫蔚用點圖片和說“this”的方式點了第一個菜。
安然一擡頭就與歪在對面的陸之銀對視。
陸之銀抱臂靠在金色沙發上,眼眸中星星點點,坐在那裡仿佛就會發光。
安然慢慢低頭。
陸之銀嗓音清脆:“你臉紅了。”
從心髒散出一股波紋,随着這股波紋蔓延,安然渾身上下都麻了一下。
“沒有。”她用手背碰了碰臉,不小心帶倒了手邊的飲品。
幾張紙巾立刻到了面前,拿着它們的是一雙修長有力的手。
陸之銀的手指骨完美,手背上蔓延着健康的青筋紋路。
“夏天很容易積攢熱氣,記得常備防暑藥。”
安然的視線掠過陸之銀無名指裝飾用的素戒,掃了一眼他精壯利落的手腕處凸起的骨頭。
“謝謝。” 她拿走紙巾,指尖不小心在他火熱的掌心蜻蜓點水。
指尖泛起一陣酥麻。
“點好了!陸總,您看看。”
莫蔚身邊的服務員笑他蹩腳的英文,将菜單拿給陸之銀看。
陸之銀隻看了前兩道菜的菜名,擡眸看了眼安然。
“我的屬下太懂規矩了,這兩道菜都不鹹不淡,沒意思。”陸之銀合上菜單,撐着側臉直視安然:“把你們店的招牌和最貴的幾道菜上來。”
“好的,這幾道菜需要取消嗎?”
“不用。”
莫蔚豎起大拇指:“老闆大氣!”
陸之銀笑得開心,擺擺手:“小事小事。海鮮不是什麼新鮮玩意,他們家特色是高級菜品的醬料,隻點普通菜系相當于沒來,你們也太會給我省錢了。”
他朝安然眨眼。
安然拘謹地笑了,不敢觸及他的眼神。
一頓飯吃得無比開懷。
陸之銀身為老闆卻沒有架子,莫蔚風趣幽默。
三個人還非常有共同話題,就“飛鲸”一個話題,就能聊一個小時。
服務員上了飯後甜點,安然的情緒被推向最高峰。她在甜品的甜蜜中欣賞陸之銀的建模,陸之銀連低頭戳蛋糕的模樣都那麼帥氣。
安然從他金色的頭發看向高挺的鼻梁,中低領速幹衣碼數有些大了,一顆櫻桃滾到盤子裡,陸之銀飛快俯身紮起來吃下去,領口滑落,依稀露出深入到晦暗處的肌肉線條。
安然收回眼神,害怕又被陸之銀抓包臉紅,埋進冰激淋裡,舀起一勺冰激淩,趕快放進嘴裡。
“你們先吃,今晚八點有直播,我得在天黑之前騎車上山。”
安然不舍地目送挺拔的身影離去,看向對面空無一人的座位時,心裡空了不少。
“下午我帶你在公司轉轉。”
安然看向莫蔚,突然發現他的眼神有點不對勁。
她偏頭看着莫蔚,意思是問個明白。
莫蔚努嘴,朝對面空掉的位置一點:“你喜歡上老闆了。”
安然瞪大眼睛:“你别胡說!”
莫蔚往後一躲:“嘿,反應這麼激烈,被我猜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