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衛隊得了令,四散開來,那架勢,預備将“不照天”翻成“底朝天”。
溫時月在屋中聽着有些慌了,思索着怎麼避免與師兄過早正面接觸,就見阿離發了瘋,頭也不回地沖出門去。
“壞人!不許你們帶走阿爹!”
阿離竟是掙脫了明瑛下的禁言咒。
此時的她,目眦欲裂,眼眶通紅,淚水打濕了衣裳的前襟,臉上還有未擦幹的淚和鼻涕。
褚術央并沒有被阿離影響,微微一擡颌,便有庭衛上前拿人。
阿離慌極了,沖将上前抱着庭衛的腿就咬。不想失去阿爹的心境化作巨大的力量,下口之時隻想着要對方的命。
可是她的力量太過弱小,庭衛并未動粗,隻是伸手将她一拂阿離就從腿上滑下去了。
阿離并沒有放棄,一次又一次地沖上去拖住庭衛的腿,咬住、掙脫、再咬住,好幾次将庭衛絆了個踉跄。
庭衛沒辦法,回過頭去征求閣主和長官的意見,得到默許之後,那庭衛似乎也是煩了,竟直接擡手一道靈訣打出,直将阿離甩翻出去。
溫時月到底還是沒忍住,飛身上去接住了阿離,免不得露了面。
談不古已将手中折扇祭出,在屋門前劃開來一個結界的同時,起風将溫時月和阿離托住緩緩放下。
與此同時駐紮在不照天的炎襄衛也層層圍了上來,與仙閣庭衛之間分庭抗禮。
談不古眸色冷極,道:“褚閣主,我不照天雖算不得什麼仙門重地,到底還不算是仙閣的轄内,如此擅闖,還動起手來,究竟是沒将我談某人放在眼裡,還是沒将我妘氏放在眼裡?還是說,這就是九州仙閣的行事作風,隻要礙着事,管你小小幼童,擋我者死?你知道的,我這人貫愛添油加醋了,此事若是傳出去,不知姬家、褚家、姜家都該作何感想?”
不照天的庭院裡忽起了一陣風,廊庑下的風鈴如山澗擊石作響。
談不古這話說得重,因着褚術央親自來,先前仙閣庭衛多有嚣張,眼下褚術央一聲不吭,庭衛也跟着偃旗息鼓。衆人都以為談不古是真的惱了,往日也不曾見過這位所謂的妘氏少主拿過妘氏的架子。
褚術央半晌未吭聲,談不古話說得重與不重此刻對他來說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他似乎着了魔、失了魄,那個彩衣翩翩、鈴铛當啷的少女,何以有故人姿?
鑒懸境仙人的瞬移,半點風都未帶起,月華将他的眸色染濕,他的聲音啞極了,千言萬語彙成瘋了一樣的兩個字:
“阿因——”
那邊談不古說完狠話之後驚呆了,何曾見過閣主這樣失态?挑眉看戲,卻見褚術央伸出的手,被溫時月巧妙背身躲過。
談不古,明瑛:牛。
溫時月神色淡然:“我名聞音,閣主怕是認錯人了。”
褚術央蹙眉,“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