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讓沈時璟扶着自己的肩膀,蹲下身察看着沈時璟的傷勢,語氣裡滿是擔心,“試試活動下腳腕,看看還能走嗎。”
沈時璟輕輕擡了擡腳腕,眨了眨眼睛,安慰道:“我沒事的,隻是一些皮外傷,看起來有點嚴重。我緩一會就好了,小時候也沒少摔跤呢——”
沈時璟還沒來得及說完的話僵在嘴邊,她有些僵硬地低下頭去看。陸淮正輕輕吹着傷口,神情溫柔,滿是小心翼翼。傷口的火辣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涼舒服的感覺。
她呆楞着,嘴半張着,大腦宛如宕機般無法思考轉動,隻能愣愣地看着陸淮的動作。
半響,陸淮重新站起來,換了個方向蹲下身來,示意沈時璟上來,“我背你回去。”
沈時璟反應過來,連忙擺擺手,“沒事的,我可以——”
“我說我送你。”陸淮此時卻很難得地對沈時璟強勢起來,語氣不容拒絕道。
沈時璟懸在半空拒絕的雙手隻得悻悻地收回來,輕輕趴到陸淮的脊背上,“如果累的話随時把我放下來就好。”
陸淮聞言皺了皺眉,把沈時璟牢牢地背好,“這麼輕怎麼會累。”
沈時璟這下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有滿頰的通紅訴說着她現在的心情,隻能呆呆地吐出一個“哦。”
少年的脊背厚實挺拔,富有安全感,步伐很穩。強有力的心跳聲似乎穿過重重阻礙傳到耳邊,沈時璟一時之間有些恍惚,甚至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心跳聲還是陸淮的心跳聲,竟如此劇烈。鼻尖始終萦繞着一股淡淡的洗衣粉的香味,像散發味道的人一樣讓人心安。
沈時璟看向不遠處在靜谧夜色中,緩緩流淌的河流,黑暗中,墨黑的水面被風吹起一圈一圈的漣漪,倒映着遠處的萬家燈火。月光卻似乎被揉碎在水裡般,模糊得看不清輪廓。
原本一直沉默的沈時璟突然開口道:“陸淮,你覺得我能赢嗎?”
無論是在高宇面前無懈可擊的沈時璟,還是在朋友面前安慰别人的沈時璟,她一定會拼盡全力說到做到。但一個從小不擅長運動的人,要拿下長跑前三名,難度可想而知。
沈時璟問這個問題,不是後知後覺的害怕退縮,隻是她也想知道,到底有沒有相信她可以做到。
好朋友們太過于了解她,更多的是擔心。
所以她也想問問陸淮,是怎麼想的。
陸淮頓了一瞬,就在沈時璟以為他也要說什麼“盡力就好。”“就算赢不了也沒什麼,堅持就是勝利。”諸如此類的漂亮客套話。
陸淮的喉間溢出一聲輕笑,随即低聲道:“沈時璟,如果你不能赢的話,那大概沒有人能赢了。”
溫涼低沉的聲音,沒有半分的玩笑,也沒有一絲猶豫,十分笃定的語氣。
沈時璟眨了眨眼睛,忍不住朝陸淮靠得更近了些,“陸淮,你為什麼這麼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