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儀微微放了心,看來裴炎對這些小孩還是留了手的。
“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裴忠之看向最前面的人,沉聲問。
一個男生急忙為自己開脫:“是吳希文和劉禾帶的頭,是他們先找到的東西。”
“沒錯,我們隻是想看看,沒想弄壞的。”另一個男生立馬附和道。
“沒想弄壞?”裴儀拿着被踩爛的玩具和獎狀攤到衆人面前。
吳希文的爸見狀還在為自家兒子狡辯:“我們有錯,可裴炎也有錯啊,這些東西裴炎這年紀估計早就不玩了。就算真壞了,要不我們賠他,多少錢我們都賠,但一碼是一碼,他打人就是不對啊。”
他話音剛落,剛才抱着木頭車的小孩馬上大聲道:“沒錯,劉禾哥和希文哥說了,那個鄉下野小子的東西,弄壞了也沒事,全是些窮酸貨,根本不值錢的。其他人也都是這麼說的,所以我才去玩,要不我才不碰那些玩具,一點也不好玩,本子也難看,字也難看,向天哥還說那些獎狀全是什麼村裡縣裡的,真可笑,根本算不了什麼,以後大家就知道這個壞蛋一點都不厲害了。”
“我,我沒這麼說過。”裴向天結結巴巴的解釋。
“住嘴!”裴孝之瞪了他一眼,他頓時腳都開始發顫。
童言無忌,說的卻是他們心裡話。
在場的衆人聞言臉都吓白了,除了吳希文的哭聲,後院簡直如同死一般的寂靜。
裴老爺子被這番話氣的渾身發抖:“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讓你們來我家裡這麼鬧騰!”這次,再也沒人敢說話,最開始最鬧騰的幾人恨不能把頭埋到地裡。
裴忠之蹙着眉把裴炎放了,裴炎一言不發的,拿起地上的東西一樣樣的往箱子裡放。
裴儀看的心酸,忙趕上去幫忙。
裴老爺子見狀捶着胸口大喊:“真是作孽啊作孽,老三的孩子我上趕着讓别人欺負,我怎麼對得起禮之和小雲!我,我真是老糊塗了,專程把你們這群人喊道家裡來诋毀我孫子!”
“爸,您别氣了,小心氣壞了身子。”裴忠之說完掃了眼衆人,破天荒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就是揍他們一頓都不解氣,但打了又怎麼樣,裴炎好不容易才回到裴家,這麼一鬧,他心裡的滋味可想而知。
“老爺子,這事都是我們的錯,這些孩子要打要罵你說一聲就是了。”
“打,打有什麼用,你們撕了裴炎的東西,他打一下你們不是還要集體要說法嗎!賠,那些東西你們賠得起嗎!”
吳希文他爸被其他人狠狠瞪着,心裡也開始埋怨自己剛剛怎麼那麼多話,要不是他提起這茬,估計事情也不會鬧成這樣。
裴孝之長歎了口氣,轉頭看向裴忠之:“哥,現在怎麼辦?”
裴忠之什麼都沒說,隻朝裴炎擡了擡下巴。
等把地上的東西一一整理好後,裴炎這才走過來,他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直接對裴忠之說:“讓他們把東西都拿出來。”
裴忠之轉頭去看那群小孩,一群惹禍精立馬把兜裡的小物件全掏了出來,零零散散的竟然還有十幾樣。
裴炎看了也沒多說什麼,拿着東西就往倉裡庫走,裴儀想幫他整理,結果裴炎提溜着把她丢到外面,彭的一下把門關上了。
氣氛凝重到讓人發寒,這時有膽子大的問了句:“老爺子,這群孩子···”
他話還沒說完,裴老爺子就恨鐵不成鋼的罵道:“都給我滾,難道還想我留着你們吃晚飯!以後這群人都别進我家門!”說完氣沖沖回屋去了,裴忠之幾兄妹也跟了上去,完全沒有繼續招呼衆人的意思。
其他人見狀隻能拎着自家兒女往回走,最倒黴的還是沒參與的人,他們一年到頭都難得見裴老爺子一面,本想借此機會來聯絡聯絡感情,誰知被一群沒腦子的人把事攪黃了。
今天的宴會上,稍微有點見識的都能看出來裴老爺子對裴炎的看重,就是不上趕着去讨好,可總該告訴自己兒女一聲别去招惹啊,這下好了,簍子捅大了。
吳希文和劉禾他們兩家是最慘的,帶着傷的頗重的孩子走到門口,不但沒一個人上來安慰,甚至連跟他們打招呼的都沒有,不過他們自己也門清,今天這件事他們估計已經上了裴老爺子的黑名單了,為了不被他們的蠢兒子連累,這些人自然會拉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