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沉露照例沖了澡,整理好情緒,葛雲潔已經塗完了口紅,給沉露一個飛吻:“快收拾一下,我剛做了攻略,一會去逛街。”
酒店管家貼心地為兩人租了一輛黑色奧迪A4,鑰匙就放在大廳。
沉露穿了身寬松的連衣裙,妝也不化,戴着頂草帽和口罩便出門了。
一路上葛雲潔絮絮叨叨:“既然出來散心了,我也不想張洋那個賤人了,我要狠狠刷他的卡,再找幾個男模好好開心一下。”
從酒店到當地玉河古鎮驅車要一個小時。
還未正式進入旅遊旺季,古鎮的遊客比沉露想象中少很多。
上午十點,沉露和葛雲潔像所有遊客一樣,穿着粗棒針的毛衣,披着網紅镂花披肩,一前一後混入古鎮。
這裡酒吧多如牛毛,好在未到天黑,還有幾分古鎮獨有的味道。
石闆路上蒸騰着乳扇鋪的熱氣,剛出鍋的鮮花餅隔着粗布墊着拿都會燙手,掰開的瞬間,深紅色的玫瑰餡料裹着熱氣流出。
裹頭巾的納西阿嬷背着竹簍從她們中間穿過,簍裡新鮮采摘的松茸還沾着晨露。
水聲裡混入叮叮當當的銅器敲打聲,七十歲的和師傅正在自家作坊捶打銅壺,火星濺落在磨得發亮的青石門檻上。
逛了一整天,兩人都饑腸辘辘。
“吃不吃,吃不吃呀。”沉露和葛雲潔在陳記肥腸米線店門口來來回回走了三遍。
門口招牌圖片上印的是油亮的辣子紅湯,沉浮着苔藓綠的酸菜,木姜子油的香氣特别濃郁,引得兩人心癢難耐。
研城地處西南海拔高,紫外線很強,來這的女孩都會做好防護措施,有些戴着臉基尼,隻有拍照時才會拿下。
因此沉露和葛雲潔戴着墨鏡和帽子、口罩,卻不引人注目,可若是摘下口罩堂食,恐怕還是會被人認出來。
“我們打包?”沉露提議。
葛雲潔欣然同意,找了間茶社,包了二樓的觀景台。鋼架支撐的坡屋頂鋪設草編軟墊,客人可效仿川南人“屋頂曬陽”習俗,隻可惜現在天色已晚,沒法為樓下的人斟茶。
茶社老闆娘約莫三十多歲,眼型狹長,很有當地人的特色,坐在廊下給紅燈籠點火,暖黃的光暈裡,新開的楸木花正簌簌落在青龍河面。
“嘗嘗我們當地的熟普,自家茶園摘的,絕對無公害。”老闆娘熱情端上茶水,還贈了幾塊茯苓糕。
沉露一碗米線都吃完了,葛雲潔三分之一還沒吃完,辣得吐舌頭,看見茶水如同久旱逢甘霖,灌了好幾大口。
“我這嗓子呦,算是毀了。不過,這辣椒真過瘾。”葛雲潔大着舌頭說話。
沉露說:“别吃了,你的嘴都腫了。”
沉露喝茶,葛雲潔将窨酒和梅子酒混在一起喝,兩人一邊聽着民謠一邊聊天。
“沉露,你可記得那年夏天咱倆去天池玩,那個時候真美好啊。”
“怎麼不記得,我倆第一次坐了23個小時火車硬座,到了天池,腿都坐麻了。”
“記得啊,我們在出發前把火車玻璃都擦幹淨了。”
“火車上還有個老男人騷擾你,我還替你打了他一巴掌。鬧得可大了。”
“我也沒想到你上去就是一巴掌,把那變态都打懵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沉露,我那時候就說你一定能紅吧,橫店那麼多美女加起來都比不過你。”
“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你長得那麼美,平時又冷冰冰的,那時候總有人向我打聽你的聯系方式。”
回想起從前跑龍套的時光,沉露和葛雲潔便有說不完的話,不知不覺也喝了不少酒。
“如果不是後來……”葛雲潔欲言又止。
沉露仰頭喝了一口,沒接過話。
葛雲潔也就識趣地沒繼續說。
沉露和葛雲潔認識有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