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不愛她,又為什麼娶她?”沉露眼睛一眯。
胡書明突然懊惱起來:“家裡長輩催得太緊了,我母親幾乎是拿刀架在脖子上逼我結婚,我若不允,就是最大的不孝。”
“胡書明,我原對你還有幾分好感,時至今日,我方才知道你的懦弱,你把所有的罪過推給旁人,心安理得做一個受害者。”沉露神色蕭條,頓時沒有再交談下去的念想。
胡書明眼裡的最後的火慢慢熄滅,問道:“那你呢?這幾年過得還好嗎?”
沉露笑着說:“挺好的,總之沒有随便結婚和随意生小孩。”
周然不合時宜地幹笑了兩聲。
兩人無言。
眼前這個男生漸漸頹敗,還未從一段失敗的婚姻中走出,眉間又染了幾分怨念與不甘,和往日意氣風發的樣子出入很大。
婚姻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怎麼把這世間美好的男男女女都折磨成這樣。
甲闆上的風很大,船行駛越深,視野也越發開闊。
齊思林踩着恨天高,腕上還扯着一個楊倩荷,走出了手拿方天畫戟腳踏赤兔寶馬的氣勢。
可憐的楊倩荷,在身材高挑的齊思林身邊,跟個小挂件似的。
甲闆雖然很寬闊,但她和楊倩荷跟個搜查兵似的來來回回找了好幾遍也沒看到沉露。
“媽的,累死我了,我們就跟篦子一樣,在這甲闆上篦了這麼多回,就是個虱子也被我們蓖出來了吧,她穿那麼招搖的一身綠,我倆怎麼跟紅綠色盲似的就是看不見呢。”齊思林特别喜愛恨天高,凡有宴會必定拿出她十幾厘米高的戰靴,以凸顯她修長筆直的雙腿,鍛煉多了,她能穿着高跟鞋跑馬拉松。
可楊倩荷不行,她本來就柔柔弱弱的,跟着齊思林跑這幾下,腳都要起水泡了。
“思林姐,思林姐,你慢點,或許她不在甲闆呢?”
“不可能,煙花8點50準時開始,沉露最喜歡看煙花,她不在甲闆上在哪?”齊思林咬牙切齒,一副要把甲闆掀過來的樣子。
“可是,可是,可是我們非得找她幹什麼啊!”楊倩荷哭喪着臉。
齊思林忽地站住了,她盯了楊倩荷幾秒,笑了笑:“你知道今晚為什麼給我們安排遊輪嗎?”
楊倩荷搖搖頭:“不知道呀,去年是明月麗晶酒店,前年是施博閣大觀,大前年就更磕碜了,在飛馬大劇院。”
反正印象中這種慈善晚宴都不會放在非常豪華的位置。
“唉,我跟你解釋不清,你以為我就盯着沉露呢,我還盯着吳維新呢,你看他一晚上跟個交際花似的……”
楊倩荷恍然大悟,原來齊思林是怕吳維新騷擾沉露啊。
天呐,自己是不是知道什麼秘密了,齊思林是不是蕾絲啊,這在圈裡雖然不是什麼見不得的人,但放在齊思林身上,還是很有很有看點的。
齊思林往楊倩荷頭上一敲:“你不要亂想啊!我就是幫我朋友一個忙,順便還這個死女人的人情。”
楊倩荷被她敲得雲裡霧裡的,什麼朋友,什麼人情,她隻想坐下來好好休息一會,這齊思林,跟個小瘋子似的。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可以給她打電話啊?”楊倩荷沒好氣道。
齊思林這才别扭道:“啊……是……估計隻有我一個被她拉黑了,我沒她手機号,你你你你打吧,問一下她在哪。”
楊倩荷拿出腋下包,拉開拉鍊,翻出了手機。“你等一下啊,我給沉露打個電話。等我一下……喂,露露,你在哪裡啊?咖啡小棧?你怎麼跑那裡去了,還有10分鐘煙花秀就開始了,我和思……我找你找半天呢。”
楊倩荷挂了電話,悻悻道:“沉露在咖啡小棧,難怪我們沒看到呢。她和周然在一起呢,沒事兒。”
齊思林似是松了一口氣,不知怎麼的,她的眼皮跳得厲害。
遊輪實在是太大了,而且咖啡店多如牛毛,兩人拿出先前發的地圖,仔細搜索着咖啡小棧。
“找到了!搞半天在船的另一邊。”齊思林又說:“這死女人不是最讨厭喝咖啡嘛,跑到那裡去幹嘛。”
楊倩荷說:“我們就不過去了吧?煙花秀馬上開始,你看大家都開始占好位置了。”
齊思林也沒拒絕,嘟囔着說眼皮跳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