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就和剛剛那位輕紗男子一起撩開帳簾,帳簾撩開,裡面的涼意散發出來,在帳簾外形成霧氣。
林少言能看見裡面的冰山,被一位持扇人送出涼風。
難怪那個輕紗男一出來,就覺得涼爽,不是紗衣看起來涼爽,是真得涼爽啊。
裡面的地上都鋪着柔軟的綢緞,看起來就很舒服。
林少言卻輕輕一笑,并不回禮,對着林少威道,“師傅說,道不同……”
林少威立馬接話,“道不同,不相為謀!”
兩師姐妹對視一眼,立馬向着黑瘦一群人追過去。
輕紗男子看着她們這樣,立馬甩氣進帳。另一位男子也眼神一暗,卻沒有立馬進帳,反而對着周圍的護衛一笑。
半刻鐘後,被林少威打飛的人被同伴帶回,他俯下身子關懷幾句,輕手給他上藥。
那位護衛感激不盡,立馬舉手表忠心。
男子做完這些事後,才回帳。
帳裡,那位輕紗男子還在那裡抱怨。
“什麼東西嘛,不過是有武功,有武功怎麼樣,沒錢了還不是我們說什麼就做什麼。還說什麼道不同的話,呸,都是一堆賤民!”
陶恒一進來,就聽到這些話,他笑着說,“好了,少說幾句,護衛還在外面。”
“聽到又怎麼樣,他們有幾個膽子,沒了我們,他們連飯都吃不飽,說幾句怎麼了,難不成還要進來打我不成,打了我,他們可活不成!”
陶恒聽到,笑着搖搖頭,望向坐在上座的人。
輕紗男子,也就是珠香,餘光也跟着陶恒的眼神往上。
上座的人手持九瓣蓮花琉璃盞,毫不在意兩人的目光。
珠香立馬沉默了,他讨好似得往那人身邊靠。
陶恒看見珠香俯在那人腿上,極盡妖媚之态,眸中閃過一絲輕蔑。
他施施然坐下,然後對着那人道,“小姐,那兩人武功高強,并且說得也是三國官話。動手的那位力大無窮,護衛内髒受損,但不傷及經脈,養幾日就能好。站立的那位,武功看不出深淺,但見動手那位隐隐以她為首,應該也是不俗。”
這也是他對林少言、林少威态度那麼好的原因。如果不是看她們武功高強,自身難敵,怎麼會輕易放過她們。
陶信善聽完陶恒的話,面色不變,将琉璃盞裡的山泉水水輕抿一口,才道,“我們是商人,此行隻為送貨交易,别的一律不管。”
她眼神往下,看陶恒一臉誠服的模樣,又笑道,“不過,就算遇見的人,武功不高,也不要輕易得罪人,和氣才能生财嘛。”
說着,還刻意摸了摸腿上的人的發絲。
珠香立馬說起了俏皮話,一改剛剛的刁蠻。
陶恒看見這一幕,面色不變,眼光卻看向帳子裡的另一個人。
但那個人卻并不搭理他,隻盯着面前的賬本,口裡念着什麼“二半得一”的話。
天天就抱着賬本算吧,你就是個工具,我遲早要用你的賬本,把陶信善搞下去,讓她嘗嘗被親近之人背叛的滋味!
他心裡發狠,面上卻不顯露出來。他立馬對着陶信善誇贊一番,并且表示自己以後一定對人和善。
陶恒在得到陶信善點頭後,才閉嘴不言,立馬倒水解渴。
他想,那兩位多半才入江湖,不知規矩,那個身着巨劍的女人更是相由心生,如此兇猛,不知又會引發怎樣的動蕩。
而現在,兇猛的林少威正沉默着,小步跟在人群之後。
她們的速度遠非常人能比,更何況這群瘦弱的人。
不過一瞬間,她們就趕到了他們身邊。
然後她們就發現,這些人根本不在意她們,隻顧着往前走。
林少言跟他們說話,他們就害怕得跪地。
當她們想幫忙拿東西的時候,就立刻開始磕頭。
林少言和林少威好說歹說,并且手指着他們前進的方向,示意自己隻是想幫忙,但也沒用。
剛剛她們還能跟商隊的人交流,但對着這群人,卻沒辦法溝通。
因為他們從始至終都不說話。
她們隻好放下東西,任憑這些皮包骨的人,搬着對于他們格外重的東西往前走。
她們默默跟在身後,用一種格外緩慢的速度前進。
林少言想到這群人就是用這種速度來到那片幹渴的土地,用身軀保護着青黃的苗,就生不起一點急躁的情緒。
林少威也同樣小步,她盡量站在那群人身旁,讓他們有一片陰涼地。
從日光鼎盛,到日落西斜。
她們終于到了目的地。
一個有數間破屋的地方。
她們看見一個地标插在前方,上面寫着她們認不到的字。
地标旁邊,是一個身着彩衣,格外美麗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