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的感情一團亂麻,但身體似乎天生相契,他們做這檔事的也不需要很親密,任由欲望支配身體。
江近塵的後腰很敏感,禁不住裴熙成這樣摸,他微不可察的顫了顫,後腰一陣陣發麻,和裴熙成接吻着不小心咬了他的舌尖,那隻解開裴熙成的襯衫扣子的手也似乎有些不好用,在裴熙成胸膛蹭擦了一會兒才解開。
抽開裴熙成的腰帶時候,他就停了吻,想跪下來。
裴熙成卻掐緊了江近塵的下颌,迫使他張開嘴,報複似的,狠咬了幾下。
江近塵疼得蹙了眉,手指握緊了又松,最後還是輕輕搭在裴熙成肩膀上小心摩挲,像是哄他。
有輕微的血腥味在兩人的嘴裡彌漫開,裴熙成放開了他。江近塵靠在裴熙成身上,平複呼吸,用指腹輕輕擦了裴熙成嘴角的血液,望着他有些朦胧的眼睛慢慢說:“我沒關系,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裴熙成,我愛你。”
裴熙成心頭一動,細微的神經沖動好像一絲絲電流往心髒裡狂湧。
裴熙成摸到江近塵放在他身側的手指,比以前的感覺要腫了些,他這才低頭看見上面的傷口和燙傷印子。
有些微微的不舒服輾轉纏上他的心,他還沒來得及辯清楚那到底是什麼情緒。
突然間,手機鈴聲驟然響起,把他們從情欲裡召回現實。
裴熙成停頓了一會兒,才松了江近塵的手,去接矮幾上的電話。
是他父親身邊的劉秘書打過來的。
“裴總,董事長請您晚上過來一趟。”
裴熙成說:“明天過去。”
劉秘書的語氣似乎不容他質疑和推脫:“有關公司要事,還請您嚴肅對待。”
裴熙成閉了閉眼,才說:“知道了。”
江近塵聽到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從裴熙成身上下來了,聽到裴熙成答應過去之後,給他拿了大衣和外套。
裴熙成又和對方說了幾句話就站起來,伸手讓江近塵給自己扣好了紐扣,穿好了外套。
等他挂了電話,江近塵又擡頭給他理了理頭發:“要我陪你一起去嗎?我在車裡等你也可以。”
裴熙成說:“我自己去就行了,你睡吧。”
他語氣依舊沒什麼波瀾,但江近塵能感覺到他緩和了些,他說:“早點回來,外面很冷。”
“嗯。”
裴熙成去書房拿了幾份文件,下樓開車。
江近塵跟着他下樓,一直看着他的車消失在路盡頭,他抱着胳膊吸了幾口涼氣才上樓。
想到裴熙成的父母,江近塵就感覺心突突跳,萬幸裴熙成沒有和父母住在一起。
其實江近塵從沒有去過裴熙成父母家,隻在他和裴熙成戀愛開始幾年,常常見了裴熙成的母親。
那是一個極漂亮的女人,即使有些年紀了也能看出年輕時候的風韻,江近塵第一次見到裴熙成母親的時候就挨了她幾巴掌。
江近塵簡直無法想象那些污言穢語會從這樣一個女人口中說出口,那鮮紅的櫻桃小口一開一合,盡是江近塵不想回憶的難堪話,那天他感覺自己把一輩子能聽的髒話都聽完了。
最不能相信的還是,她是裴熙成的母親,裴熙成即使冷漠,也從沒有對他說出過一句類似的話。
裴母經常三天兩頭的就找過來了,在公共場合她也沒有半點顧及,江近塵常常站在人來人往的地方被她罵得狗血噴頭。
那些話很難堪,很恥辱,讓江近塵自卑,自責,以及不得不反省自己是不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
裴熙成知道江近塵挨打是晚一些時候了,知道後沒讓江近塵留他母親的聯系方式,甚至直接把他送去法國出差了一段時間。
再後來江近塵也不知道裴熙成和家裡說過什麼,裴母就很少來找他了,但裴母仍然想讓他的上司在公司的給他穿小鞋,還好他公司的上司直接聽命裴熙成的話,他也沒受太多不好的遭遇。
其次是裴熙成的父親,江近塵隻見過一面,去私人醫院看望生病的裴熙成的時候見到過,他那時候真懷疑自己是不是穿了哈利波特的隐身衣,他就在裴熙成的病房裡給裴熙成擦臉。
裴父坐在輪椅上和他身邊的秘書,旁若無人的說裴熙成怎麼丢了他面子,怎麼讓一個男人進了家門。
江近塵當然知道裴熙成公開他的存在付出了多少代價,也很同情他在這樣的家裡生活着,所以裴熙成對他冷暴力、忽視、漠不關心,江近塵都能理解,他一直默默的等着裴熙成能柔軟下來,等着他也愛上自己。
如果今年沒有發現裴熙成在治病的話,江近塵或許可以就這麼一直自欺欺人的繼續下去,等到裴熙成真的愛上自己的那一天。
可是他發現了,與此同時還有晏時安的出現。
一切情況又有了另一種解釋。
裴熙成把他公開不過是避開聯姻,他們這樣的家庭在聯姻之前都要進行詳盡的身體檢查,聯姻的最終結果也不為了兩家子女互相相愛,是為了優秀的繼承者後代,為了兩家商業更加穩固長久的持續。
越往下江近塵越不敢想,所以他就算發現了也裝作不知道。
這不僅僅是愛或者不愛的事情了。
這是一場太巨大的欺騙,江近塵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