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近塵在陌生的床上醒過來,身上衣服都換了,褲子沒有換,宿醉後腦子疼得厲害,他晃了晃腦袋,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發愣,一時想不起來這裡是哪裡,腦子幾乎是空白的。
他拿了手機下床,手機界面上兩條信息。
唐振元發來的。
【睡得好嗎?】
【我給你換了衣服,你的衣服破了。】
【買了早餐,在餐廳,你起床的時候可以熱熱。】
江近塵出了房間,看見自己的衣服整整齊齊的碼在沙發上,他把衣服拿起來,破口的地方已經補好了。
是唐振元修補的嗎?他又翻着看了看,真是補得很好,都看不出痕迹。
餐桌上有早餐,三明治和南瓜粥,還是微微熱的。
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江近塵忘記自己怎麼就到唐振元家裡了,他隻記得在酒吧的一些事情,後來是怎麼回來的他都忘了。
應該是唐振元收留了自己一晚上,江近塵輕輕笑了一下,以後找個機會還還人情就好了。
他也給唐振元發了消息。
【睡得很好。】
【早餐我拿回家了,下次請你吃飯。】
晏時安掉進水裡之後,一直在發燒,住了三天院,出院時候裴熙成給晏姐姐道了歉,給晏時安休了一段時間假。
這幾天裴熙成隻獨自在家,有時候他想泡茶,卻找不到家裡的茶包放在哪裡;想拿衣服,卻常常翻到别的季節的衣服;想吃飯,冰箱裡食物都過期腐爛了。
他對自己的家很不熟悉,江近塵隻離開了幾天,家裡馬上就亂了套。
裴熙成也沒有因為這個想聯系江近塵,沒找到茶葉重新買,衣服找不到再請個保潔來,吃飯叫外賣或者請阿姨都可以。
這天晚上,裴熙成把家裡都翻遍了,實在是找不到自己一個舊文件放在哪裡,才想着發個消息給江近塵問問。
他找到江近塵的聊天界面,發信息過去。
自己的信息突然多了一個紅色歎号。
界面隻有一條提示信息。
【對方開啟了朋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朋友。請先發送朋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
裴熙成看見信息的那一瞬間不是生氣,也不是奇怪,而是茫然。
怎麼會呢?
他從來沒想過這種情況會發生在江近塵和自己身上,他盯着這條信息看了很久,好像才突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裴熙成又退出去給江近塵打了個電話。
打不通,對方已經拉黑了。
直到裴熙成換了一個江近塵不知道的手機号,給他打電話。
打了第四個的時候對方才接。
“喂?”
裴熙成聽見對面喧嘩吵鬧的雜音之中,夾雜着一道不染煙火氣的冷淡聲音,江近塵的聲音有些軟軟的,好像喝醉了。
他一時沒說話。
“你好?”江近塵又問了一句。
裴熙成正準備開口,又隐約聽見對面一道低沉的男人的聲線。
“寶貝兒,誰給你打電話啊,剛剛一個紋青龍的說你今天喝多少酒他都請,想讓你陪他吃個夜宵,他晚上吹箫給你聽。”
江近塵笑罵一句:“他給我吹箫?放他的屁,剛剛他想來摸我的時候,被我擰彎了手腕還敢這麼說?”
那個男人笑着說:“那不給他摸,隻給我摸是不是?”
江近塵好像被他按到什麼笑穴,聲音抖了抖:“走開啊,你别逼我打你......”
裴熙成就是這時候開口的,那聲音好像是臨近爆發的邊緣。
“江近塵,你在幹什麼?”
對面很明顯的停滞了一瞬。
旋即,江近塵的手機被賀遇劈手奪了過去。
“你他媽抽風呢,還敢打電話?近塵幹什麼輪不到你這個王八蛋管,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垃圾玩意......”
裴熙成聽第一句話的時候就把手機拿遠了些,可對方好像沒有要停下來的架勢,他才冷笑一聲:“這是我和他的事,你算什麼東西也亂吠?”
賀遇簡直要被裴熙成的話氣瘋,張嘴就要開罵。
江近塵馬上捂住了賀遇的嘴,拿下自己的手機,哄着賀遇說:“給我一下,我就說兩句話。”
賀遇嗚嗚了幾聲,拽下江近塵的手,不容置疑地大聲道:“不許心軟!”
江近塵無奈笑了笑,才拿着手機,很平靜地問:“有事嗎?裴總?”
賀遇馬上貼在江近塵手機邊,看對方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