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良涼介乖巧的坐在椅子上,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他的臉上,眼角下的淚痣閃閃發光。然而心中卻被糾結所纏繞。
現在,U-20國家隊的岸田教練再次向他發出邀請,希望他能夠接受進入國家隊接受定制化培養,并承諾讓他參加即将到來的國家隊集訓以及下一場國際足聯(FIFA)主辦的U-20世界杯的上場機會。這是無數年輕的日本球員夢寐以求的機會。
“涼介,你有難得的天賦,我希望你能參與我們的集訓。日本國家隊需要你這樣的球員。”教練的聲音親切溫和,但是卻透露着一種虛弱感,好像有點底氣不足。
吉良擡眼看去,看到岸田教練眼中忐忑的神情,心中一松,但同時也感到一絲意料之中的失望。
“謝謝您,教練,我真的很榮幸能夠收到這樣的邀請。”他微微颔首,語氣中透着恭敬,“不過,我還是希望能先參加了這次的強化集訓,我認為通過這段時間裡能夠更好地提升自己,我認為現在的自己——”
吉良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微笑說道:“和U-20的其他選手有一定的差距。”
U-20國家隊的責任重大,過于平庸的年輕球員肯定無法承受這樣的重擔。到這一層次的隊伍通常已經更加接近成年級别的比賽,其主要目标是培養和準備球員進入成年國家隊。
U-20世界杯已經是20歲年齡以下的球員能夠參與的最高水平國際賽事。參加U-20世界杯不僅是為了奪冠,更是為了通過高水平比賽鍛煉球員,提升他們的競技狀态和比賽經驗。
吉良涼介認為自己的水平肯定是足夠參與U-20世界杯并且留下濃墨重彩的幾筆射門。
但是問題是,其他被選入的現任選手或多或少在比賽心态和個人能力發揮上都過于保守了。
或許他們的實力可以說是不錯夠格,但是沒有端正和強烈的比賽獲勝心态是完全不可能為日本奪得U-20世界杯冠軍的,這種現象在日本國家隊裡也肯定存在。
想起之前面見足球協會那些高層抱着成績得過且過,隻要賺錢最重要的消極心态,吉良涼介有些擔憂地想到。
那他想要為日本奪得世界杯的願望可能就不隻是加入國家隊多進幾粒球就能實現的了,這些都會——成為他的阻力。
岸田教練看着面前帶着乖巧微笑光從十足優異的外貌就能為日本足聯帶來巨大經濟效力的吉良涼介,有些發愁。
而且更不用說他和足聯高層着重分析過的在之前掀起狂熱讨論浪潮的對吉良涼介的個人采訪中對方侃侃而談并且自如地應對狂熱粉絲的表現。
吉良涼介不僅外表優秀,還具有十足的人格魅力和媒體随機應變能力。
而且本人的年齡十分年輕,擁有的球隊團結至上理念和輕盈幹脆賞心悅目的球風完美符合日本的傳統審美理念。
這些并不常見的特質組合起來直接就能讓足聯那些隻看中錢的人力排衆議直接拍案決定。
這些對于職業選手甚至國家隊隊員來說都是十足的加分項。
但前提是——建立在對方在賽場上有着不錯的足球實力的基礎上。隻有空空的花架子沒有實力支撐得到的虛名終有一天會如多米諾骨牌一樣接連坍塌的。
面對足協下令的強制要求以及吉良本人十分富有自知之明想要繼續謙遜學習的态度。岸田教練有些猶豫不決。
吉良雖然并不知道這裡面具體的彎彎繞繞。但是他也敏銳察覺到了這個“征召令”有些貓膩。
國家隊教練當然具備挖掘和培養潛力球員的能力,他們會在選拔過程中留意那些具有天賦和潛力的年輕球員,通過給予他們更多的訓練和比賽機會,幫助他們快速成長并融入國家隊。
但是很明顯他既沒有經過正統的選拔流程,在此之前也沒有任何正式的職業訓練和比賽機會可以證明他的實力。
那天連一般日本青年職業球員劃劃水都能通過的測試标準好像完全把他當成了一個靠裙帶關系進入的選手,對他的實力沒有絲毫的期望。
想到這兩天和其餘國家隊成員一起訓練相處,多多少少感受到了大家對他很是放松的攔截和調笑般誇獎的語氣。
在這種水分摻雜下,吉良涼介的幾次精彩射門都顯得那麼沒有含金量。
很明顯其他幾位也是這麼想的,進球後那些擁抱摸頭就像一個個看到自家孩子表現不錯然後紛紛稱贊的溺愛家長,雖然略顯敷衍。
吉良遲疑過一段時間,在想自己要不要主動提出先去U-18國家隊,多參加一些比賽用射門和助攻來證明自己有堂堂正正進入U-20的實力。
但是足統以“這種方法太慢了,完全浪費了涼介現在的大好年華和超模實力嘛!肯定還有更快的方法,那個聯盟搞得足球集訓效果應該差不多還用不了多少時間,選那個選那個!!”為由很果斷地拒絕了。
U-20國家隊教練岸田本意和吉良涼介想的一樣,每每想起會長那幫人強制下達的命令,心裡叫苦連連。
他當然知道吉良涼介是一個天賦異禀、十分具有潛力的天才,不止他,現在所有關注日本足球界的人應該都可以看出來。
但問題是,吉良一點大賽經驗都沒有啊!不說大大小小的j聯賽,連校園足球錦标賽全國大賽也不讓人家參加就急忙忙要招進來!
一般教練會通過觀看球員在比賽和訓練中的表現,對他們的技術、戰術、體能和心理素質進行全面評估。
但是吉良的比賽和訓練成績基本都是無,這讓他怎麼安排培養啊!
而且足球聯盟竟然還要求安排吉良擔任日本參加U-20世界杯的首發選手!
之前沒有成績堆積起的自信,而且與來自世界各地的年齡差距并不算十分大的精英們競争,到時候被打爆了再加上日本群衆的失望和罵聲,怕不是心态都崩了,嚴重的話之後整個職業生涯郁郁而終都有可能。
……
哦,不對,他連吉良的心理素質如何都不知道,怕不是當場退役都有可能吧。
用這種過于急切、揠苗助長的方法毀掉了日本瑰寶,怕不是他這個教練也要引咎辭職,他一點也不想承擔這種吃力不讨好的風險。
猶豫不決的岸田教練帶着一張苦瓜臉破罐子破摔想到。
管現在足聯怎麼想,幹脆就順着吉良的說法好了。
聽說繪心甚八那家夥收到了足聯不少的撥款,請幾個職業選手鎮鎮場子應該不在話下。正好可以通過繪心甚八那個家夥的足球集訓借機觀察一下吉良個人能力表現以及面對職業選手的心理素質表現。
隻要超過他預估期望的最低水平再加上他由此得到整理的數據基礎,經過他的定制培養計劃,他就能保證吉良至少在U-20世界杯上場不會太受挫。
而且同樣是足球聯盟批準的強化集訓,相信到時候足聯也不會介意再等一段時間。
作為教練他也是想盡力保護好日本的好苗苗啊,相信通過強化的吉良不會讓他失望的,要是因此機會之後在世界足壇大放異彩這樣,未來足聯會狠狠感謝他的!
岸田教練先是苦哈哈地歎了一口氣,然後表情又變的有些嚴肅好像在做什麼精密計劃,一會又揚起帶着輕松和愉悅的笑容。
吉良看到對面岸田教練的3分鐘急速變臉,明白對面可能也有着些難言的苦衷。在心中略表歉意。
也不打算再讓教練夾在自己和不知名的高層命令之間左右為難,因此用一種堅決的語氣和表情說道:
“我想通過這次強化集訓,提升我的競技狀态和技術水平,等我準備好後,希望能以一個更強大的自己進入U-20國家隊。”
看着吉良琥珀眸中雖然稚嫩卻給人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勢,岸田教練的眼神最終回歸于一種平靜和嚴肅,與之前變換中不同,明顯在思考明白後也更加有了底氣的,
他點了點頭,面露贊同之色。
“我明白你的意思,涼介。每個人的成長都有自己的節奏,專注于自我提升是非常重要的。希望在不久的将來,我能在U-20國家隊看到一個更強大的你。”
吉良心中的那塊石頭終于落地,微微松了口氣。雖然他拒絕了現在這次機會,但并不代表他在下一次邀請到來時不會選擇加入U-20國家隊,隻是,他需要去尋找一種新的方法,去打破日本足球聯盟過于沉浸在“舒适圈”的行為。
不管是組建新的團隊也好——
還是用他個人的實力也好——
他需要讓日本燃起名為“獲勝欲望”的野心。
很快,岸田教練桌上的座機響起打斷了吉良的思緒。
“好,我明白了——”
“是的,他考慮好了……”吉良感覺岸田教練看了他一眼。
“沒關系,我會和足協去解釋的……你隻管培養他就好……”
“啊……好,那麻煩帝襟小姐了……”
岸田教練挂斷電話的同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請進。”
門外進來的一位吉良在之前和足聯高層見面時的年輕女子。她有着一雙明亮的眼睛,褐色的齊肩短發。
雖然她的年齡和其他足臉高層相比過分年輕,但她的眼神裡充滿了堅毅和沉穩,隻是目光落在吉良的身上時還是暴露出了幾絲難掩的激動——她就是帝襟杏裡,足球聯盟強化集訓項目的發起人。
“這是帝襟杏裡,她會帶你去集訓營。相信在那裡,吉良你能更快提升自己,期待你回歸後的表現。”教練的話中帶着沉重的期盼。
吉良擡起頭,目光與杏裡交彙,包括在那次見面,吉良在那雙充滿不甘的眼神中,感受了一種熾熱的“勝利欲望”。
或許,藍色監獄裡面就存在着破局的方法。
吉良若有所思的想到,仿佛已明白接下來的路。
在路上,吉良依然保持着沉默,在足球聯盟來來回回走過許多次的路無法在他的心中激起一絲波瀾。
帝襟杏裡并不急于打破這份甯靜。當進入電梯按量“3“樓按鈕後,她輕聲說道:
“吉良涼介,我和繪心先生都很驚訝你會參與這次足球強化集訓。”
其實并不是,一開始在從她那裡聽說了吉良涼介通過了試訓面見足聯高層還和U-20的現役隊員一起訓練時對“日本瑰寶“發出了不屑的諷刺和挖苦。
但是在有一天接到了一通電話開始,對吉良涼介的評價就一直喃喃道“沒想到這家夥還有救”“不過理念過分腐朽在這裡也許也待不了多久吧“。
聽着繪心先生對于“日本瑰寶”的诋毀之詞,帝襟杏裡很是火大,可能她不像繪心甚八懂足球,但是她明白,吉良涼介和現有的日本職業選手都不一樣。
吉良涼介雖然有着繪心甚八嗤之以鼻的“團隊至上”的理念,但不管如何同樣作為日本足聯一員的帝襟杏裡很欣賞這種觀念。
她唯一不滿的是足聯對于選手“勝負”的滿不在乎以及對于安逸賺錢想法的厭惡,但恰恰這兩點,吉良涼介拒絕了。
帝襟杏裡暗暗的相信着,吉良君一定會為日本足壇打來新的生機,改變這種現狀的。
“這次集訓強化的内容是由繪心甚八先生專門特别制定,相信通過這次足球集訓能夠讓你得到你想要的結果。U-20的岸田教練很期待看到你精彩的表現。“在集訓期間,他會一直注視着你的。
當然我也是。帝襟杏裡在心裡默默補充道。
那一瞬間,吉良莫名好像感到背後出現了衆多窺視的目光,轉過頭去,看到杏裡正微笑着望着他,那眼中好像看到了實體化具現的熊熊燃燒的烈焰,沉默片刻,露出了一個官方的笑容。
“謝謝,我會努力的。”
帝襟杏裡帶着吉良涼介來到足聯大樓三樓偏僻的一處大門前,帝襟杏裡推開大門,側過身對着吉良涼介方向微微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