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夾緊嗓音,故意拖長尾調。
“要不要我親自給你讀一讀具體内容,嗚哇——光想想就知道,我們的‘日本瑰寶’肯定很适合這種衆星捧月的場景。”
“嗯?不說話?那點頭搖頭也可以哦,我看得到,點頭原路返回,搖頭開門直行。”
叭叭叭叭,嘴碎的不行。
吉良涼介眼眸微壓,眼神中閃過一絲煩躁,抑制住想要暴打對方的沖動,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你廢話真多啊,這點事情都辦不好,開門。”
雖然他心裡清楚,如果那個叽叽喳喳的家夥在這裡,肯定會興奮尖叫,迫不及待的讓他選擇它認為的那條所謂“最正确”的道路。
但此刻,他心中被忽視的怨氣和不滿尚未消散。
現在,他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就當作是對足統毫無征兆消失的一種懲罰。
除非對方立刻出現在他面士下座高喊“紅豆泥私密馬賽”。
......
主控制室内,繪心甚八盤腿坐在椅子上,看着監控影像中白發少年甩下一句“真是浪費時間”,就帶着猙獰的表情氣沖沖地離開房間。
他立馬收起那副做作的模樣,木着一張臉,黑漆漆的眼睛瞥了一眼擺放在桌面上的手機,上面顯示着“接通中”的通話,沒甚情緒地說道:
“你也聽到了吧,是對方自己的決定,和我沒關系。”
“繪心甚八,當時我們的約定可不是這麼說的!”
電話裡的聲音憋了許久,終于忍不住情緒爆發了,要不是電話那邊是個體面人,可能早就破口大罵起來了。
“你也太陰險了,剛剛那明明是激将法吧,這種話你之前是不是也和吉良說過。”
“诶↗诶→诶↘,岸田教練不要這麼說嘛,我們還是要以球員的個人意願為重不是嗎?”
繪心甚八後仰重重靠在椅背上,調整了個舒舒服服地姿勢,才慢悠悠的說道。
“你當時也說了先把吉良放進來磨練磨練,但是現在孩子有上進心,想再多學習學習,做教練的難道不應該感到欣慰嗎?”
“你!”電話裡的聲音噎了一下,下一刻電話裡玻璃器皿摔落的清脆聲音響起,瞬間引起一陣對面的一陣騷亂。
但對面很快安靜下來,似乎顧忌着什麼,電話那邊的岸田深呼了一口氣,還是選擇忍氣吞聲,壓低聲音說道:“繪心你這個狡猾的家夥,遲早會翻車的!”
等對方怒氣沖沖挂斷電話後,繪心甚八心情甚好地從帝襟杏裡手裡接過新鮮出爐的泡面,慢悠悠地享用。
“為什麼不讓吉良去U20呢,那對他來說不是最好的選擇嗎?”帝襟杏裡不解的詢問道。
“哈?那可未必,别看吉良涼介這家夥在外面一副陽光明媚的樣子,骨子裡别扭得很。”
“他自己願意,給你面子還好,要是他什麼時候不願意順着你了,你再強逼着他說不定就會爆發出什麼不可收拾的場面呢。”
況且留在藍色監獄還可以多用用對方的能力,還有這麼多的球員沒有經受過“共鳴”的激活呢。
也就岸田這家夥眼神不好,蠢一點,等對方出去成了職業選手,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怎麼能就這樣輕易放過這麼免費又好用的勞動力呢。
繪心甚八冷哼一聲,将桶裡的泡面攪得一團亂。
“啊,這樣啊。”帝襟杏裡似懂非懂地說道,心裡暗暗對“日本瑰寶”的心理狀況加強重視。
總之就是吉良的叛逆期到了吧,果然足協的運動心理醫生建設(最近在足球界十分火熱)也要提上日程了,有時間和上面提一嘴吧。
說到足協......
剛剛兩人通話時,帝襟杏裡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喘。
作為足協在職的一員,生怕岸田教練連自己這個某種程度上的“幫兇”也記恨進去,杏裡遲疑片刻,還是忍不住出聲提醒:
“其實有一件事,繪心先生,你一直待在藍色監獄也許不太了解。”
“但是現在足協裡的任職人員都有所注意,新上任的會長最近經常在岸田教練的辦公室出沒,談論最近U20集訓的事情。”
“哦,那你的意思是剛剛談話吉良會長也在聽嗎?”繪心甚八挑起面條的動作一頓,幽幽歎了口氣。
“唔,應該是的。”回憶片刻,帝襟杏裡沉痛地點了點頭。
想起對面剛剛那陣騷亂,以及隐隐夾雜的模糊的“會長”“手”,不是應該,而是肯定。
最近新任會長“新官上任三把火”,雷厲風行地開展起的浩浩蕩蕩的裁員行動。
在衆多被裁撤職位的高層中逃過一劫的帝襟杏裡注視着繪心甚八無甚反應的側臉,依舊淡定吸食泡面的行為,又是擔心又是欣慰的想到。
這麼大的事情,各家媒體都在大肆報道,傳的沸沸揚揚的,打開手機就能看到的頭版頭條。
繪心先生肯定是知道的吧,看起來這麼淡定,一定是有很好的解決辦法吧,她就不多嘴了(之前說一些不好的事情總被罵)。
可是一直無條件相信繪心甚八的帝襟杏裡遺忘了,面前這個家夥隻對足球相關的事情有興趣,之前藍色監獄與足協交涉的相關事宜也都是由她負責完成的。
因此.......
杏裡這個笨蛋,怎麼不早說!
早知道就把吉良送走了!
一心在房間裡埋頭整理資料和布置訓練無心關心外面情況的繪心甚八死魚眼,狠狠咬碎嘴裡的鹵蛋,内心湧上一種淡淡地憂傷和悔意。
......
“會長,您的手!”
挂斷手機後的岸田急沖沖來到坐在皮沙發上,被醫護人員和急救包團團包圍起來的會長的身邊。
“不是大事。”吉良會長緊縮眉頭,使得嚴肅又銳利的臉龐更加具有威懾力。
“你們出去,不要都圍在這裡。”
吉良會長如鷹眼般淩厲的目光掃過站在一旁嚴陣以待的保镖們。
等到手上的傷勢包紮完好,醫護人員帶着急救工具有序離開,保镖們退到門外等待。
岸田教練咬緊牙關,緊閉雙眼,向着坐在沙發上,看着窗外沉思的會長深深鞠了一躬。
“抱歉,沒有說服吉良少爺,當時是我的眼光低下,沒有堅定地将對方留下來。”
“我明天會親自去一趟藍色監獄将他請回來。”
會長嚴厲又沉穩地目光落在面前低頭鞠躬,滿臉悔恨的表情的岸田,淡淡地說道:
“不用這麼說,站在你的角度,你做的很對,而且當時那種環境對他來說也不是最好的選擇。”
拍了拍岸田的肩膀讓他起身,會長站起身來,透過落地窗注視着位于城市邊界與天際之間仿佛正在燃燒的火燒雲與落日。
“你不用做什麼,我自有打算。”
琥珀色的晶石與與绯紅的落日相互映襯,無端生出幾分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