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一個小時後,太宰治深刻為一小時前的他所做出的輕率決定而後悔。
他錯了,他大錯特錯。
陪這小子玩玩簡直就是最錯的一種想法。
頂着耳邊中森純夏不停的逼叨,太宰治靈魂出竅。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誰教這小子說話的,為什麼對方誇人的方式如此獵奇?
中森純夏的獵奇誇人方式包括但并不限于:一件很小的事中森給吹得你好像去拯救了世界了一樣。
太宰治踢了顆石子。
中森即誇:“你真是一名樂于助人的少年,踢石子也是為了讓辛苦的環衛工人們輕松些吧!有你這樣的人在,世界一定會變得越來越好的啊!”
太宰治折了截葦草。
中森即誇:“想必你一定是為了那兩岸的有情人更好的隔江對視吧!心思如此細膩,你以後的人生一定漫漫又燦燦!”
太宰治看了眼路邊路過的貓。
中森純夏即誇:“你好有愛心啊,别人都不關心路邊的野貓,隻有你在乎,想必你的内心一定柔軟又溫暖吧!那可真是亞撒西啊,像你這樣的人,一定會有很多人追捧的吧!”
有愛心,内心柔軟又溫暖,亞撒西,受到追捧這完全和他沾不上邊幾個詞像箭一樣紮了太宰治個透心涼。
太宰治的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最後頂着路人逐漸詭異的目光,他選擇了沉默。
他能說什麼,說他不認識中森純夏嗎,可對方分明是對着他說的啊哈哈。
多說多錯,就這樣吧,至少傳到森先生耳中的時候他還能從容的面對。
再者,經過這長達一個小時的“折磨”,太宰治已經清楚的意識到,中森純夏,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目的,他就是純腦子有泡,純折磨人。
無論一路上太宰治如何如何暗示他同森鷗外的關系,和港口潶手黨的存在,中森純夏壓根就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隻會和人機一樣,自動檢索太宰治的一舉一動然後答出不下二十字的令人頭皮發麻的誇贊。
因為先前被白濑罵過誇人時不笑很詭異,所以現在每次誇贊太宰治時都會露出标準的微笑,看上去更詭異了。
用太宰治的話就是僞人感很足。
又一次随便做了個小舉動,被迫接受中森純夏的絲滑小連招的太宰治麻木了。
他好心累,真的。
他擡手糊上中森純夏的臉,氣若遊絲:“别笑了,這樣真的很詭異。”
“哦。”中森純夏很聽話的收了笑,并且提出了疑問:“有人跟我說誇人不笑很詭異,我笑了也很詭異嗎?”
太宰治嘴角一抽:“你覺得呢,好幾個可憐的路人都因為你那詭異的笑容給吓跑了呢,實在不行你就别誇人了,這個誇贊你是一定要學會嗎。”
中森純夏毫不遲疑的點頭,“一定要學會,不學會我就沒辦法和他增進感情了。”
太宰治惱怒:“那你去找他誇贊啊,一隻揪着别人誇贊是什麼意思?不是想增進感情嗎?你這樣完全沒用吧!”
中森純夏停下腳步看着比他高了半個一個頭的太宰治,黝黑的瞳孔裡閃爍着自信的光:“有用的,我已經能連貫的誇上五分鐘了!”
“書上說,經常性的誇贊有利于讓對方心生愉悅,最終促進彼此的情感交流。”
太宰治:“……你看的都是些什麼邪書,誇贊也不是這麼誇的吧。”
哪料中森純夏一瞪,一臉的清高:“你懂什麼,書中自有黃金屋,不懂書就不要亂說話。”
太宰治:……
亂說話的到底是誰啊。
俗語不會用就不要亂用啊!
又是一段漫長的折磨,一直到日薄西山時,練了一整天的中森純夏才堪堪滿意,倆個人又繞回到了遇見的那個堤岸邊。
瞅了眼天色,中森純夏意猶未盡的朝靈魂不知道放空多久了的太宰治說道:“今天就先到這裡吧,明天再繼續。”
回想起今天下午的“非人折磨”,太宰治打了個寒顫,不會再繼續了,下回入水一定要離這片水域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