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一彎眼,回得輕快:“是,不論川下小春是否在複活後給烏鴉組織交代了那幾條交易線路。”
“在川下木背叛港口黑手黨時,他們一家都是需要剿滅的呢。”
面對叛徒,港口黑手黨秉持的一直都是零容忍的态度。
“既然是必須消滅的,那任務的意義在哪。”
太宰治避而不答,輕飄飄的反問:“中森君現在還不知道嗎?”
森鷗外讓他和這個金毛做川下小春這個任務的目的。
太宰治的反問讓中森純夏沉默了下來。
他是真的不知道。
“笨。”
太宰治伸手捏了把金毛帶着些許嬰兒肥的臉,大發慈悲的将一切都告訴了挂在牆上的中森純夏。
中森純夏是研究院出身這件事,在其徹底加入港口黑手黨後便被查了個一清二楚。
其中就包括中森純夏負責人中森介子的所有信息。
十八歲就越級考上東大,後以職業組的身份考入警校,又因其出色的成績被調至橫濱政府設立的異能研發研究院内就職。
去世時才28歲。
說是英才都不為過。
但很遺憾,森鷗外對中森介子是個多麼優秀的人毫無興趣,他在乎的隻有一條。
那就是其警察的身份。
這個警察的身份對他影響可大了,因為這直接影響他能否徹底将中森純夏調教成隻為港口黑手黨所用的刃。
東京的警察和橫濱的警察不一樣。
正義到用偏執來行容都是恰到的。
而中森純夏這個被身為警察的中森介子養育了至少十年的實驗體。
你敢說沒有受到中森介子這個貨真價實的警察的影響嗎?
黑手黨的世界不需要價值觀過正的家夥。
這對港口黑手黨來說是個隐患。
盡管森鷗外現在有中原中也能夠讓中森純夏不叛離組織,但那也僅僅隻是不離開罷了。
一個不忠心的下屬,就是一顆随時會炸的炸彈。
指不定哪天就因為一個和中森純夏那被其警察的白月光中森介子傳教的正義觀念有沖突的任務。
為了踐行那可笑的秩序善的理念。
嘭的一下。
炸的組織灰頭土臉。
隐患,不是森鷗外想看到的。
所以在看到中森純夏在加入組織良久後還别着那象征着“舊主”的徽章時。
森鷗外出手了。
不是首領不喜歡你,是首領看你别在領子上的徽章太不爽了。
既然加入了港口黑手黨就要有為組織所用的覺悟。
天天惦念着上一個“老闆”像話嗎?
他需要中森純夏在這次任務中認識到錯誤。
“讓中森君意識到,港口黑手黨才是你唯一的行事優先級,是森先生的目的。”
太宰治幽幽說。
“如果中森君還認不清你現在在為誰辦事,那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這了哦。”
啊……
原來是這樣。
為了他的效忠,所以毫不猶豫的利用川下小春嗎。
畢竟隻是一個叛出組織的下層人員的兒子。
畢竟隻是個毫不起眼的普通人。
所以在看到對方身上有一點點的利用價值就無一絲心慈手軟的利用設計。
——“如果不是你還有點利用價值,今晚恐怕都見不到我們呢,你該感到榮幸,川下君。”
原來那個利用價值還有另一層的含義。
中森純夏是真的很想笑了。
但他依舊和前文那樣笑不出。
太宰治将捆着他的鐵鍊盡數解下。
被捆了倆天,鹽水不進的身軀無力的向前傾倒而去。
然後,被穩穩的抱住了。
中森純夏甚至能感受到太宰治噴薄在他頸側的呼吸,燦金的發被纏着繃帶的蒼白指尖勾纏着,具有明目的反差感。
“中森,你很生氣。”
抱着他的少年人貼在他耳邊低低開口。
“你生氣森先生企圖将那個人在你上留下的痕迹剝離。”
“你生氣自己沒有完成對陌生人的諾言,這違背了那個人給你留下的信條。”
少年人将他抱的越發的緊,兩個人就像那水下相互纏繞依托的水藤的根須,親密無間。
“但是沒關系。”
勾纏着燦金發絲的手倏然收緊,中森純夏整顆頭顱都被拉的微微後仰,也讓他看清了太宰治臉上的扭曲笑意,和那鸢色眼裡翻湧着的黑泥。
“就這麼一直生氣下去吧,中森。”
鸢色的眼浮現出絲縷甜蜜,少年低低誘哄着。
“讓首領看看,你是一個多麼不屈的人,而我是唯一能夠懂你的人。”
懂你看似正常下的空洞。
懂你看似善良下的麻木。
懂你一切的一切。
不僅僅是唯一一個懂你的人。
也唯一一個能将你從異能反噬中拉出來的人。
所以。
毫不猶豫的依靠我吧。
我是和你相近的靈魂。
隻有我才能理解你一舉一動下的冷漠與僞善。
畢竟,中森純夏,你也不是什麼好人不是嗎?
川下小春被狙擊手殺死的時候眼睛裡沒有一絲的憐憫呢。
甚至是——厭煩。
隻是一隻被提前套上了枷鎖的無心之犬。
隻有同類才能理解你啊。
這就是為什麼森先生要讓我與你一起做這個任務。
而不是讓中也。
如果讓中也來的話,恐怕都進行不到這一步吧。
“中也新交的朋友,今天違反規定看了中也的檔案哦,中森君。”
太宰治和那雙同樣沒有情緒的眼睛對視,嘴角輕輕勾起一個弧度。
“要去找首領求情嗎?有一個很大的麻煩要出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