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因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就算不是孟循,自己也會這樣做:“帶點好吃的給孟循,小心點不要被發現。”
娜娜:“好的,沒問題。”
沈朝因笑道:“辛苦你啦,這個月給你多發獎金。”
“一定圓滿完成。”娜娜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娜娜提前打了招呼,把下午茶送到劇組的時候,他們正在拍戲,閑下來的工作人員幫着一起分發。
孟循的那份是娜娜偷偷送過去的,連同一兜子零食。娜娜不知道孟循愛不愛吃,反正自己愛吃,總不能買晚餐吧,孟循也沒地方偷偷搞特殊,他連保姆車都沒有。
“謝謝沈老師了。”孟循看着無故多出來的一兜子零食,“這個是為什麼?”
“沈老師說粉絲禮物。”娜娜随口一編,“她說你拍戲吃飯不規律,有點東西墊墊,這些也不算什麼貴重的。”
孟循問她:“沈老師今天很忙嗎?”怎麼沒有過來。
“倒也不是,她今天已經回南城了,飛機剛剛起飛沒多久。”
孟循得到了答案:“多謝你,拜托你幫我向她道謝。”
今天的戲份完全結束已經是晚上十一點,所以他住在了劇組安排的酒店裡,他沒有力氣去想别的事情,他已經很累了,洗完澡沾到床沒一會兒就睡過去了。
末春的南城雷鳴聲轟然,把沈朝因從睡夢中驚醒,屋外漆黑,隻有閃電狠狠劃破天空。
她起身去拉窗簾,腦子裡卻回憶着剛剛的夢,夢裡的她是小時候的她,在一個陌生又熟悉的湖邊拉着沈潮钰繞圈。
“莫名其妙,什麼鬼地方。”沈朝因爬回床上喃喃自語道,她小時候又不認識沈潮钰。
這一次她夢到了自己高中的時候,高中時候的她和現在的她非常的不一樣,那時候的她極度内向,不敢跟别人說話交流,所以一直是獨來獨往。
而且,她覺得她肯定瘋了,因為她偶爾能聽到一個人的聲音在她耳邊,她當然不會和别人提起這件事,如果說了會被抓進精神病醫院吧。
所以一開始她就像沒聽見一樣,從不回應,甚至故意和他說的話反着幹。
她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教室裡有些喧鬧,想到這,不自覺的揪皺草稿紙的邊緣,紙張撕裂的聲音在喧鬧的教室裡微不足道,但在她耳邊卻變得響亮刺耳。
離得近的打鬧的同學低聲吐槽了一句“神經病。”沒有人再補充第二句了,大家默認的遠離她。
最後一節是體育課,自由活動時,沈朝因坐在看台的角落,被一棵樹擋着,其他同學結伴玩在一起,她像一個窺視者一樣從樹的縫隙中看着他們,看了很久。
“沈朝因想要朋友。”那個聲音用一種确定的口吻說道。
“呵。”沈朝因聽到他的話,發出了一聲嗤笑,第一次回應他,用着輕飄飄的不屑的語氣,“你是什麼東西。”
他沒回答,隻是反問:“不是嗎?”
“我不會和别人做朋友。”
“為什麼?”
“我不配擁有朋友,我是個懦夫,沒人會需要一個懦弱的朋友。”
“為什麼這麼說?”
沈朝因想脫口而出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喃喃道:“為什麼呢?”
“朝因,你很好,我知道的。”
“你是誰?”
他安靜了,安靜了幾分鐘。
聲音又再度傳來“我們會相遇,我會來找你。”
“然後呢?我們玩荒謬的做朋友的遊戲?”
“我們玩讓沈朝因做沈朝因的遊戲。”
沈朝因想要嘲笑他,但始終無法揚起嘴角,不切實際的話語,情感匮乏的少女眼睛有些酸澀:“我想吹風。”
适時而起的一陣微風卷起少女的發絲,吹幹少女有些許濕潤的眼眶。
“你又知道沈朝因是什麼樣的呢?”
他的聲音随揚起的風飄來:“有一點我很确定,像一種稀有的藍色鸢尾,和她的花語一樣,你有勇敢的,執着的愛意,不是懦夫。”
風雨過後的清晨,沈朝因睜開眼睛從床上撐坐起來:“呵。”
她收拾完下樓出門吃早飯,路過玻璃溫室時,瞥見種下的谷鸢尾冒出了一點點的綠色,發芽了呀,沈朝因想。
“叮咚”,手機傳來消息提示。您有一條新的好友驗證。
“沈老師您好,我是孟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