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循,幫我澆花。”
“好。”
“孟循,這個遊戲玩不過去,你來幫我過一下。”
“好。”
“孟循,過來幫我推一下秋千。”
“好。”
“孟循,推高一點。”
“好。”
“孟循,出門散步了。”
“好。”
那天的黃昏之下,沈朝因和孟循走在路上散步,孟循在河邊喊她的名字時,沈朝因突然明白了想要從記憶裡的那個人身上得到什麼——生活和自由。因為那個人說,要玩的遊戲是“讓沈朝因做沈朝因”。
孟循會滿足她的所有要求,對她的任何樣子都不意外,即使是刻意的壞脾氣,刻意的麻煩精,但孟循總是答應,包容。在第一次做飯之後,在第一次澆花之後,在第一次推秋千之後,孟循主動的做起了飯,花也總是按時被照顧好,當她坐在秋千上時,孟循總會出現在她旁邊,不說話隻是安靜的輕輕的推着秋千,但這是因為孟循收了錢,沒有錢會怎麼樣,反正不是這樣。那記憶中的那個人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呢,才會說出那樣的話。沈朝因過去偶爾會混淆他們,但她知道孟循不懂綠花鸢尾的花語,孟循不是那個人。
常常見面就會有情感的累積,孟循對沈朝因的喜歡在每一天的生活裡不斷遞增,他也不知道現在的狀态是什麼,帶着無休止的折磨人的暧昧氛圍,帶着倒計時的快樂日子。他還是去找了關于那束綠色的花的信息,因為沈朝因說喜歡,他知道了那束花的名字綠松石鸢尾,他知道了那種花的花語——勇敢與執着的愛,但他成為不了那個人。事實上沈朝因并沒有要求他去做什麼,讓他來到南城的這幾天就像和喜歡的人一起度假一樣,他不明白沈朝因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但總覺得她選到自己真的很虧。
他們散完步後回到家裡休息,繼續着昨天未通關的遊戲,沈朝因的電話鈴聲響起,她放下手柄接了電話:“怎麼了?回來了嗎?”
“好啊,現在嗎?”
對面說了一句話,沈朝因看了孟循一眼:“家裡有人。”
孟循沒有看沈朝因,心裡想着“對,家裡有人,誰都不許來”,但表面開起來卻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沈朝因放下耳邊的手機,問他:“孟循,我朋友過來玩,你也一起,可以嗎?不接受的話我和他們出去玩。”
孟循一聽到出去玩,那不如讓他們過來玩呢,他心裡兩個都不樂意,但他沒有權利阻止沈朝因,畢竟從網絡文學的角度,他現在是沈朝因的…金絲雀,沒有名分的人,也不知道哪裡學來的茶言茶語:“來家裡吧,我沒關系的。”
沈朝因聽他的這句話總覺得怪怪的,又不知道哪裡怪,可能有點怪可憐的,畢竟那張漂亮的臉看起來悶悶不樂,于是閉了手機的麥又問了一句:“真的嗎?不接受也沒事的。”
孟循有些意外,她會考慮自己的想法,而且不是走個形式,是認真的詢問,頓時心裡沒那麼酸了,不自覺的揚起嘴角說:“真的。”
沈朝因覺得是自己想多了,刻意揣摩了對方的想法:“好哦,那我和他說一聲。”
當沈潮钰來的時候,孟循突然覺得這個人對這裡實在太熟悉了,沒有出門接,很自然的進門換鞋:“朝因,我帶了夜宵。”
沈朝因跑過去從他手裡接過夜宵放在桌上:“什麼好吃的我看看。”
孟循在他進門的時候就站起來了,沈潮钰對着他笑着點頭,他也想回個笑容,可實在揚不起嘴角,于是匆匆回應了一下。
“我去洗杯子。”
“等一下,書房裡的新畫集去看看,你肯定會喜歡的。”
“什麼畫集?”沈潮钰調轉了方向,走進書房看到時,樂的拿着畫集跑出來,“你怎麼知道?”
沈朝因沒有說話隻是擡起手晃了晃手腕上的紅色寶石手繩。
“不枉我疼你啊。”沈潮钰把畫集放回書房,去廚房洗杯子,“記得提醒我拿走。”
“知道了知道了。”沈朝因拆着燒烤和小龍蝦,“孟循,來這邊坐。給你介紹一下,他叫沈潮钰,是我的朋友。”
孟循在沈朝因擡手展示手繩時就意識到了手繩的特殊,他适時走到沈朝因身邊,用紙認真擦幹淨沈朝因手指沾到的紅油,接替了沈朝因手裡的事情,然而眼睛卻看向沈潮钰:“你好,我叫孟循。”
沈潮钰看着孟循給沈朝因擦手指的動作,再到和他說話的别扭語氣覺得真是有趣:“你好孟循,你長得真好看啊。”
沈朝因當然覺得孟循給她擦手的動作有些越界,她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做什麼多餘的事,畢竟隻是擦個手而已。
孟循被沈潮钰誇了一下,莫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多謝,你也好看。”
“額,你們都好看,都好看。”沈朝因隻覺得他們可能有點毛病,煞有其事的點頭贊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