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鳴玉終于穿上了衣服。
穿得也不安分,松松垮垮的,一大片胸膛白花花的露着,上面還留着可疑的齒痕。
讓人一看就知道昨晚的戰況有多激烈。
周定衡如同老僧入定,連眉頭都沒動一下,不曾多看一眼。
謝鳴玉翹了翹腳尖:“周定衡,你想吃完不認賬,想也别想。”
周定衡:“……”
該怎麼認賬?
昨夜發生的事他沒有不認,但歸根結底就是一場錯誤。
“我不是這個意思。”
謝鳴玉托着腮,反問:“那是什麼意思?”
周定衡沉聲說道:“昨天晚上是一場錯誤,就此為止,對我們而言都好。”
謝鳴玉“哈”了一聲,換了個姿勢,雙手抱着肩膀:“錯?”他一挑眉,“是我逼你脫衣服的嗎?是我逼你吃這裡的嗎?是我……”
話語聲不堪入耳。
謝鳴玉卻絲毫不覺,一聲比一聲高,幾乎要頂破房梁。
沒别的,就是憋屈。
好不容易把周定衡睡了,就翻臉不認人,還說是一場錯誤。
這不是明晃晃地打他的臉嗎?
意思是他的臉蛋、身材都絲毫不吸引人,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所以勉勉強強睡了一次,之後就要劃清界限,再也不會碰他一下。
哪有這麼羞辱人的。
謝鳴玉情緒充沛,說着眼睛都紅了。眼尾濕漉漉的,看起來格外的可憐。
昨夜也是。
情到深處,眼中同樣會沁出一點淚來。墜在眼睫上,降落未落,如同上好的珍珠。引得人俯身上前含住珍藏。
是甜的。
周定衡幾乎痛恨自己的記憶如此清晰,連一絲一毫都沒有遺漏,此時記起,更是增添幾分罪責。
“……是我的錯。”周定衡認了,“隻要不違背本心,無論什麼事我都願幫你做。”
謝鳴玉不搭理他:“我不要。”
周定衡擰眉。
如此處心積慮接近他,不就是想要利用他劍尊的身份嗎?這确實是魔尊做得出來的事情。
可現在目的達到了,卻又毫不遲疑的拒絕。
難不成還真是隻是為了睡一覺?
這個念頭剛一生出,就被周定衡否決。
怎麼可能。
既然想不出,他便直接問:“你待如何。”
周定衡耐下心好好談。
可謝鳴玉看起來就不像是要談的意思:“你說我待如何?”
周定衡眉間的褶皺越發的深。
這時,外頭傳來一陣敲門聲。
“弟子聽聞這邊有動靜……”
周定衡一揮手,順手布下一個靜音結界,以防裡面的交談聲傳出去:“無事,退下。”
門外弟子退去:“是。”
過了片刻,又有人來敲門。
來的不是之前的弟子,而是葉景閑,拍門聲急切,病急亂投醫:“劍尊,鳴玉一夜未歸,您有見過嗎?”
周定衡的目光落在了對面。
謝鳴玉毫不相避地回望過去。
“……沒有。”周定衡難得破戒撒謊,“沒見過。”
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讓葉景閑摻和進來比較好。
葉景閑很快就被打發走了。
謝鳴玉冷眼看他動作,等到門外徹底沒人了,才說:“怎麼,我這麼見不得人?”
周定衡一怔:“我沒這個意思。”
謝鳴玉:“你就是這個意思。”
他扔下這麼一句,就往外走去。
周定衡:“等等。”
謝鳴玉側身避開,神情冷了下來:“别碰我,既然你不願,就當昨天晚上什麼都沒發生過。”他頓了頓,“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省得周定衡一副磨磨蹭蹭,清白被玷污的樣子。
哼。
外面的劍修多得很,他還要在這棵樹上吊死不成?
正餐吃不到,小吃還愁沒有。
謝鳴玉冷冷地想,隻是話放得狠,腿還是軟的,從旁走過,險些一個趔趄。
狠狠瞪了一眼,扶着腰,慢慢走了過去。
周定衡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後還是沒将人叫住。
他的心很亂。
謝鳴玉同樣也很惱火。
裝什麼?
還真當他沒吃過好的,還拿捏上了。
謝鳴玉罵罵咧咧,心裡不痛快,也不免帶到了臉上,對所有人都沒有好臉色看。
“鳴玉!”葉景閑氣喘籲籲,一過來就關切地問,“你一夜未歸,去了哪裡?”
謝鳴玉現在是看見劍修就煩:“不關你的事。”
硬邦邦的回答讓葉景閑一愣,結結巴巴地解釋:“我隻是關心你,沒别的意思。”
謝鳴玉:“不用你關心。”
假惺惺。
和你師尊簡直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