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醒來時口幹舌燥,嗓子疼得連咽口吐沫都像被刀片刮似的。
他昏沉沉的,視線半晌才對焦在一隻手上。他發現自己趴在一床繡了傳統紋樣的綢緞褥子上,頭下是硬邦邦的瓷枕,難怪脖子疼得一時回不了彎。
他此時隻有轉動眼珠的力氣,卻好奇身在何處,因為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張尋常的床,床邊是垂下的幔帳,像極了古裝電視劇裡那種,仔細看,褥上的刺繡也很講究。
他一時有些懵,隻覺是電視劇看多了做了夢,可剛一翻身,一陣撕心裂肺的巨痛便從臀部傳來,一下子就叫他又乖乖趴了。
清晰的痛感讓他知道了這絕非夢境。
可他不明白,最後的記憶明明是頭部遭了重創,怎麼反倒是屁股疼呢?
他又閉上眼細細體會,覺得腦袋至多是昏沉感,并沒有明顯的傷痛,反倒是屁股處傳來的皮肉撕裂感難以忽略。
嗓子還是疼的,可他不想就這麼幹躺着,怎麼着也想找口水喝。于是他費力地喊了句“有人嗎”,聲音啞得吓了自己一跳。
聲音穿過幔帳,好像小石落在水中一樣,有了一點小動靜,之後卻是長久的沉寂,靜得叫他發慌。
他默默想,楊姐那相好究竟是把他弄到哪了?綁票嗎?那還不如直接跟他要銀行卡密碼來得痛快。
忽然他想到了前不久新聞裡播的販賣人體器官的團夥,心頭便是一緊,真怕自己被賣成了待宰的羔羊。
不會吧?不會吧!
他吓得額角冷汗直冒,掙紮着摸自己的腹部,上上下下摸了好幾遍,發現并沒有刀口才安心下來。
不過屁股在方才的動作中又疼起來,疼得他直抽氣,皮開肉綻的撕裂感是如此真實,以至于他不禁懷疑是自己的屁股被割掉了。
正在他憂心忡忡時,木門一響,門外傳來一聲怯怯的女音:“主子醒了嗎?”
主子?沈青心中疑惑,卻因為求生的本能啞啞地應了聲,心中犯着嘀咕,敢情他不是落入了犯罪分子手裡?
他正想着,就見那人走進來,仍是有些怯生生的,打開幔帳的那一刻,沈青發現她也不過十二、三,一雙眼睛水靈靈的清透得很,卻穿了身古人的衣裳,像古裝劇裡侍女的扮相。
沈青眉頭不禁皺在了一處,難以置信地盯着她,倒将小姑娘看得發憷,小心翼翼地問:“主、主子可是好些了?可有什麼要吩咐奴婢的?”
盡管沈青心中的困惑未消,卻還是不忍心吓到小姑娘,因此啞着嗓子說了個“水”字,那小姑娘便手腳麻利地倒來杯水。
沈青看着那瓷盞,感覺這道具也真算得是精巧逼真了,又猜想自己難不成是被賣到了哪個劇組?也不能吧?即便要演,也總得讓他先看看劇本吧……
他雖如何也想不通,但涼水潤過喉嚨,還是讓他舒服了許多。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問問這小姑娘,便道:“我……這是怎麼了?”
小姑娘怔了一瞬,轉而又有些疼惜地道:“主子大概是受了大刑,驚吓住了吧?主子可記得是因何受刑?”
沈青的眼神中頓現茫然,微微搖了搖頭,忍着割嗓子似的疼道:“不……不記得……你說說……”
小姑娘知道沈青被擡回來時連發了三天三夜的燒,渾身燙得吓人,想着興許是燒得有些糊塗了,便更加心疼地道:“五日前,新帝想寵幸主子來的,主子礙于叔嫂的關系誓死不從,還傷了新帝,新帝盛怒之下賜了主子五十杖,主子被擡回來時就奄奄一息了……之後又連續高燒昏迷,現在才醒了,真是鬼門關走了一遭呢!”
什麼新帝,什麼叔嫂,沈青聽得頭更疼了,但他心頭還是升起了一個念頭——他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