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打完一場惡仗的蕭銳鋒擦完長刀擦長槍,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高憧明說着話。
“奴才到哪都願侍奉陛下,唯陛下馬首是瞻。”高憧明邊給蕭銳鋒沏茶邊表忠心,可謂是老戲骨了。
“那你明日就随朕上陣殺敵吧。” 蕭銳鋒淡淡一笑,飲下了茶。
高憧明:“……”
次日,高公公就披了沉重的甲胄,随着蕭銳鋒殺入了敵陣。
要說高憧明吧,早年也常陪着蕭銳鋒馳逐遊獵,可追殺兔子和被揮舞彎刀的敵人追殺還是有些小小的差别。
也不知是不是高憧明強烈的求生欲開啟了Buff,很多打不過蕭銳鋒的蠻子提刀來高憧明這讨便宜,哪成想如何也砍不到這個人,叫人火大到還不如一刀被蕭銳鋒砍死。
于是,戰場上的君臣适配度極高,一個殺得所向披靡,一個躲得跌宕起伏,高憧明不止一次的感覺馬上就能見着他太奶了。
……
戰場上的血雨腥風跟深宮中的沈青不能說是毫不相幹吧,至少也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
在高憧明一衆義子徒孫的暗中保護下,沈青過得混吃等死相當滋潤,常常半夜喊方敏奴過來撸串侃大山,可謂是前方越吃緊,他們越緊吃,吃得小肚子一度比黑土的都圓。
沈青倒是一個人吃飽了也就一個人吃飽了,方敏奴卻不一樣,畢竟他還有韓豈看,幾次弄下來,一個勁的被韓豈笑話是不是HUAI上了。
在方敏奴的抗議下,沈青隻好烤起了蔬菜串和饅頭片,總歸是聽取了意見卻并沒有達到實質的效果。
方敏奴有多在意長肉,沈青就有多不在意長肉,甚至還想讓這副幹巴巴的小身子多長出幾斤肉,便于他以後練肌肉。
由于二人的理念存在着本質的差異,這兩個飯搭子不久後就散夥了,但還是會串門侃大山。
白雲和黑土在沈青的照顧下日漸大了,性子也更活潑,比狗還愛撒歡,于是,不趁狗遛的沈青便經常飯後遛豬。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悠閑到沈青幾乎忘了自己曾經那麼想逃的事實。
日子漸冷,一轉眼便過到了除夕。
方敏奴帶着沈青去爬牆看了煙火,二人一起吃了頓不算團圓的團圓飯,可沈青不在乎,畢竟有酒有肉還要什麼自行車啊?
除夕夜的邊境沒有多少過節的氣氛。
邊境苦寒,此時更是冷得徹骨。
蕭銳鋒的手腳都起了凍瘡,久經沙場的老毛病了,他無甚在意。
高憧明剛給他的後背包紮好,寸長的刀口,索性未見骨。
蕭銳鋒似乎是不知疼似的,手裡始終把玩着小木人,心思早已飄至了遙遠的皇宮中,幻想着燈火闌珊中,有那麼一個妙人在癡癡的等他回去。
這種念頭在刀光劍影中牢牢支撐着他,即便是在刀鋒沒入他血肉之時,他都想着——我要回去,我的青鸾在等我呢。
然而,若是他得知沈青真是一天都沒有想他的真相,定會含淚長歎——那些殺不了我的,還不如直接殺了我。
也許,有些人還是不知道真相才能活得長命百歲吧。
雖然蕭銳鋒無心過除夕,卻格外想跟沈青鸾團圓,思念于刀傷之痛,有過之而無不及。
“陛下,是不是該讓将士們歇口氣,過個年?”
郭崇鬥着膽子進賬問,看到蕭銳鋒面色陰沉,暗罵自己運氣實在差,畢竟兵将們都想問卻不敢問,最後就由抽簽決定他來“送死”。
“有甚好歇的?”蕭銳鋒的長指碾着包了漿的小木人,冷冷道,“今夜朕要率軍奇襲,待殺了敵方統領,衆将再歇不遲。”
郭崇領命下去安排,高憧明憂心道:“可陛下的傷勢……龍體要緊啊!”
“憧明,”蕭銳鋒烏眸深邃,流露出了自己都未曾覺察到的溫柔,
“朕想早日凱旋,陪一人去過上元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