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大地震一樣,整條船搖晃的厲害,窗戶沒有了玻璃,外面的海浪打過來,海水直接打到餐廳裡面,沖刷着木地闆。随着劇烈的搖晃,腳下的木地闆漸漸的變成了鏽迹斑斑的鋼鐵甲闆。
類似于南方中學裡的食堂,寬敞明亮,食堂裡死魚的腥臭更加濃烈,除了死魚的腥臭,還隐約可以聞到類似于鮮血的鐵鏽味,衆人拿上餐盤,餐盤裡是不可名狀的糊狀物,凝固的油脂裡裹着可疑的黑色顆粒。
“用餐時間結束。”二副用魚叉敲着鐵桶。
路池低頭檢查自己,身上斑斑血迹已經消失不見了:“卧槽!卧槽!我以為我死定了!”
誰說不是?!夏星月熱淚盈眶,激動的沒當場痛哭出聲。
npc們對她們的反應熟視無睹,自顧自的開始收拾東西。
路池确定已經安全後,急忙攔住他們:“喂,我們還沒開始吃飯呢!”
對方眼睛冷冷的看着他:“晚飯時間已經結束了。”
晚……晚飯??!!
老嚴那組早就将盤子舔的幹幹淨淨,那麼惡心的食物全吃光了,半點也沒有浪費,不鏽鋼餐盤幹淨的能當鏡子了都!
他們甚至沒有擡頭看一眼眼前的幾人,好像對他們為什麼突然消失完全不感興趣,隻是将餐盤放回了回收台,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張姐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食物,下一秒瘋了一般的将餐盤扔到NPC臉上:“你們是殺人犯,你們是殺人犯!你們殺了我老公!”
大副臉上糊了一臉,手裡鋒利的魚叉輕輕一 擡,抵住她的胸口:“你想死。”
是很平靜的陳述句。
張姐眼睛全是淚水,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你們本來也沒打算讓我們活!”
驟然失去丈夫,還是一位對她關懷備至,溫柔體貼的丈夫,仇恨在她心中翻江倒海。
小雅沖過來抱住她的大腿,帶着哭腔道:“張阿姨,不要,不要,想一想李叔叔!”
想到夫妻兩人互相照顧的場景,溫馨的一幕幕……夏星月内心湧起難受,但旋即考慮到自己随時也可能死去,甚至死的更慘,好像也沒什麼難受的了,她很快收斂心情:“休息一下吧,這個工作這麼高強度高刺激,沒吃飯再不休息一會,我怕我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劉超和彪子沒捕撈到魚還失去兩名隊友,損失慘重,此刻臉黑的像煤炭一樣,咬牙切齒的說道:“走!”
張姐的嘴唇已經被咬破了,最終也隻能帶着不甘和怨恨,憤憤的離開了食堂。
衆人饑腸辘辘,揣着一肚子恐懼,在大副的指引下來到了船員的休息艙。
一共隻有五間房間,每一間房間面積不超過二十平米,六張床,上下中鋪,結構和上世紀的綠皮火車的卧鋪很像,就多帶一個浴室,浴室小的都不能轉身。
李雪有點崩潰:“我們就住這裡?!”
沈懷遠疲憊的找了個上鋪爬上去躺下來,雖然他的胳膊此刻完好如初,但是他内心總有幻覺,他自己的胳膊是不是受傷了,好像很痛,在流血一樣。
路池有氣無力的說道:“睡吧,咱們捕撈數量還遠遠不夠,睡飽了還得爬過來幹過!”
沈懷遠臉色沉的能滴出墨水:“簡直不把我們當人。”
夏星月選了寬敞的下鋪,她現在又累又困,已經沒有心情挑剔什麼了:“想開點吧,我們不過是他們的口糧。”
眼看着幾人都選好了床,李雪隻能認命了,她本來想睡在寬敞一點的下鋪,和夏星月是對面,可是睡下鋪又用擔心會有奇怪的東西,想來想去睡中間比較安全。
她脫掉鞋子手腳并用往上爬:“救命啊,這麼窄的床,我怕我翻個身就掉下去了。”這床褥又粗又硬,還帶着海水的潮濕。
躺在狹窄的床上,鼻腔濃郁不散的魚腥味讓人感覺好像睡在魚艙裡。李雪感歎:“我以前還想坐着火車去旅行呢……”她一邊整理被子一邊哼唱:“坐着火車去拉薩,去看……”
夏星月:真難聽……
沈懷遠的身體疲憊到了極點,一度覺得□□輕飄飄下一秒靈魂就要飛天。大腦卻是高度活躍,無數有意義無意義的訊息來回閃爍。
剩着為王的遊戲,他從小玩到大,在外界眼睛裡,他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哥,但是豪門的競争殘酷的程度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實際上,他從小開始在國外寄宿長大,一路念到名校碩士,回國進入公司,看起來順風順水,其實每一步都走的艱難困苦。在國外,那些歧視性的口令,動作,回國後,家族裡的明争暗鬥,風起雲湧……
剩者為王,他做到了,他得到了。需要努力,需要幸運,更需要的是無窮的甚至盲目的自信:
我就是天選命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