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微笑着安慰家屬:“會好轉的,您别太擔心。”
張婉凝此時平靜了很多,給母親介紹了衆人:“我的幾個朋友。”
張媽媽一臉疑惑:“哦,朋友……”女兒的朋友她都很熟悉,這幾個卻是從來沒聽過也沒見過。
“您好。”夏星月笑着打招呼。
“哦,你好,你好。”張媽媽雖然疑惑,還是熱情的招呼他們,又是倒水又是切水果。這麼大年齡的人還忙前忙後,夏星月有點不好意思,和其他人對視一眼便告辭了。
夏星月向她保證:“你好好的,明天我還來看你,好嗎?。”
張婉凝點點頭,臉色蒼白一片。
眼看醫院沒有線索,顧臨川提議可以先去他家吃個飯休息一下。
顧臨川把家布置的特别像音樂廳,圓形的穹頂,奢華的水晶燈。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九尺斯坦威的黑白靜靜的琴鍵上流淌。窗邊的綠蘿綠油油的,從桌角垂落,輕薄的窗簾随風吹動。
夏星月使勁嗅了嗅,感覺聞到了一股很淡的雪松的香味,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不知道這沙發是什麼材質的,坐上去軟綿綿的,好像坐在棉花上,“哇,這裡也太寬敞了!”
“咕咕咕……”肚子不争氣的響了,夏星月略顯尴尬,“我早上沒吃飯,這個點餓了很正常吧?”
顧臨川認命的拿出手機:“我在網上買吧,我看現在也都中午了,大家吃什麼?”
夏星月很積極:“我要吃肉!”
顧臨川點了椰子雞,又買了一些生活用品。
大夏天的,空調和火鍋最為相配,再加上果汁汽水,簡直不要太爽啊!
耐心的等鍋裡滾開的椰子水把雞肉燙熟,真是奇怪,蘸料明明隻有青檸和醬油,可是雞肉吃起來卻出人意料的鮮美。
夏星月埋頭苦吃,額頭泛起薄汗“我的天,自從上次從船上回來,我就感覺我跟餓死鬼投胎了一樣,吃什麼都很香。”
顧臨川深表認同:“是不是有一種百八十年沒吃上飯的錯覺。”
路池道:“實不相瞞,那天回去我都沒來的及等菜上桌,幹吃了兩大碗白米飯。”活像逃難的。
沈懷遠:“哦,飯桶……”
路池:!!
桌上的沙漏在計時,鍋裡是剛下的蘑菇,夏星月吃一口冰西瓜,冰爽的口感讓她瞬間感覺快樂加倍,她長舒一口氣:“你說做任務就做任務,能不能讓我吃個飽飯啊?”
夏星月陷在雲朵般柔軟的沙發裡,指尖摩挲着玻璃杯凝結的水珠。陽光透過百葉窗在木地闆上烙下金箔似的條紋,顧臨川站起來,走到水櫃邊調試牆角的古董留聲機,黑膠唱片旋轉時揚起細小的塵埃,像撒在光束裡的金粉。
夏星月敏銳地捕捉到顧臨川聽到音樂的瞬間,身上散發的愉悅。這位鋼琴家大部分時候都很冷靜克制,總像精心調試的樂器,每個表情都克制在恰好的音階,此刻他眼睫投下的陰影卻輕微顫動,仿佛琴鍵被按下了弱音踏闆。
顧臨川将冰鎮的話梅番茄推到茶幾中央,琥珀色糖漿裹着紅果,在瓷碟裡堆成山。“嘗嘗看,用話梅和桂花蜜腌的。”他腕間的鉑金袖扣擦過夏星月手背,涼得像初春融化的雪水。
“顧老師居然愛甜食?”夏星月故意拖長語調,咬破的番茄在舌尖迸出酸甜汁液。她注意到對方耳尖泛起極淡的粉色,像白瓷釉裡暈開的胭脂。
蟬鳴聲忽然變得粘稠,夏星月望着窗外搖曳的藍雪花,藤蔓纏繞的鐵藝栅欄外。
“嘗嘗這個蝦滑。”顧臨川往她碗裡舀了顆裹着椰漿的丸子,“李雪說你在輪渡上念叨的她耳朵都起繭子了。”
“那是我在轉移注意力!”夏星月用筷子尖戳開Q彈的蝦肉,“當時浪打得船身直晃,你還非要站在甲闆上裝深沉......”
“我在觀察雲層走向。”當事人無奈地搖頭,銀灰色西裝搭在椅背,襯衫解開兩顆紐扣露出鎖骨,“倒是某個姑娘給了我兩刀,還說要給我手繪一個見義勇為的獎狀。”
夏星月忽然沒忍住不好意思的輕笑出聲,望着他映在玻璃窗上挺拔的側影,一顆心像遇熱的黃油般漸漸化開。後來根據幾人的回憶,她發現好像确實是自己的鍋,差點把顧臨川害了:“你少在這……好啦,我還欠你一句對不起,我當時也是被迷惑了啊,都失去神志了,你能原諒我嗎?”
她眨巴眨巴眼睛,可憐兮兮的看着他:“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