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桌上放着一些材料，牧民拿出一個小鍋來，口頭教他們煮奶茶：“就這樣加水燒開，放茶葉再煮五分鐘，把渣子過濾掉，再把奶倒進茶湯裡，小火煮沸，最後加一點鹽巴、一小塊黃油，一邊煮一邊攪拌，煮到冒泡就好了。”

唐琪和芽芽對這項活動很感興趣，當下包攬了煮奶茶的活，牧民又給他們端來一些牛肉幹、炒米和酸奶。

“我們的酸奶也好喝。”他熱情地給大家分酸奶。

奶茶煮好之前，江逐青想先嘗嘗酸奶，這是用碗裝的，他端的時候被旁邊鄭徵的胳膊碰了一下，灑出一點來。

他的相機是放在防曬衣兜裡的，帶子在外面耷拉着，這點酸奶全灑到相機帶子上了。

“哎呦，不好意思。”鄭徵翻包，想找張紙給他擦擦。

江逐青低頭看看，已經滲進去了：“沒事，就這樣吧。”

奶茶很快煮好了，是用一隻歐式的茶壺裝的，芽芽給他們每人都倒了一杯。

江逐青一口氣喝了一半，回味了一下，總感覺有點羊毛味。

“是不是羊毛味？”他偏頭問陸停雲。

“羊奶是鮮的，味道重，”陸停雲喝了一口，沉吟道，“确實有點羊毛味。”

江逐青也不知道這算好喝還是難喝，正要把剩下的也喝了，一隻半大的土狗出現在他身邊，聳着鼻子聞。

“鹹的，你不能喝。”他低頭跟小狗說了一句，小狗哼哼唧唧叫兩聲，突然叼住他的相機帶子，用力一扯，把相機扯過去，撒腿就跑。

“别跑！”江逐青反應過來，順手拉起陸停雲就去追。

出了蒙古包，陸停雲往回抽自己的手，抽不回來，江逐青攥得太緊了。

“你追狗就追，拉我幹什麼？”

江逐青道：“我一個人打不過它。”

小狗拖着相機在前面跑，他們追過去，江逐青終于放開了陸停雲的手腕，朝着小狗猛地一撲。

小狗比他想象的靈活多了，就地打了個滾接着跑。

江逐青還要再撲，陸停雲忽然出現在旁邊，比他的動作更快，但他已經刹不住了，暈頭轉向地就撲到了陸停雲背上，倆人一起摔進草叢。

江逐青懵了，壓在陸停雲身上沒動彈。

遭此無妄之災，陸停雲比他更懵，躺了幾秒鐘，然後上手推他：“解釋吧。”

“……失誤，”江逐青趕緊站起來，去拉陸停雲，一下子沒繃住樂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陸停雲站起來，腰有點疼，還得裝作沒事人似的，低頭拍了拍土。

小狗在旁邊看了他倆一會，然後得意地搖晃着尾巴，對着相機帶子大舔特舔。

江逐青這次悄悄摸過去，一把搶回相機，想了想扭頭看向攝像機鏡頭：“這段剪了。”

[嗤！你是不是忘了這是直播？]

[哥，咱能不這麼丢人嗎？倆人抓不住一隻狗？？？]

[停雲實慘]

[哈哈哈，江逐青妨陸停雲吧？上午淋雨，下午摔跤]

陸停雲從兜裡掏出一塊餅幹，撕開包裝喂給小狗，彌補它受傷的心靈，江逐青在旁邊拎着相機左看右看。

“沒壞吧？”陸停雲不想理他，但看他這樣子，還是問了一句。

“沒，就是沾了好多口水。”江逐青一臉沉痛。

小狗吃完餅幹，搖着尾巴纏陸停雲，陸停雲又給它放地上一塊。

江逐青不願意見到這個搖頭擺尾的小罪犯，歎氣道：“走吧，奶茶沒喝完呢。”

他先走了兩步，回頭看陸停雲，發現陸停雲姿勢有點别扭，走得比平時慢了，像是身體某個部位不太舒服。

江逐青跟着放慢腳步，心裡咯噔一下。

完了，他害得男朋友閃着腰了。

回到蒙古包，大家還在喝奶茶，要坐下的時候，江逐青不動聲色地伸出手，扶了陸停雲一把。

陸停雲看他，他就湊過去咬耳朵：“你是不是閃到腰啦？”

陸停雲無語地推開他的頭，沒應聲。

中午吃得飽，奶茶沒喝多少就喝不下了，韓蕊提議去草原上玩，一直到天擦黑，才去提前訂好的地方吃烤全羊。

這次吃飯的地點是露天的，在一個大院子裡。除了餐桌之外，還有一個舞台，音響等設備很齊全。

草原這邊一到晚上就涼快了，江逐青披了個厚外套，撕開一個暖寶寶給陸停雲貼後腰上：“省得着涼。”

他的暖寶寶是卡通圖案的，很幼稚，陸停雲不接受：“拿下去。”

“不。”

陸停雲反手就要撕，江逐青使勁按着不讓他撕：“你怎麼不聽話呢？”

陸停雲深吸一口氣，放棄了鬥争。

舞台上已經開始唱歌了，等烤全羊的工夫，芽芽過來跟他們聊天：“我還沒吃過烤全羊呢，還有手把肉，你們吃過沒？”

“吃過，一口都咬不動。”江逐青小時候嘗過一次，從此對這道菜敬而遠之。

芽芽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舔哪裡啊？”

江逐青：“……”

陸停雲：“……”

這件事情，好像已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了，難為她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