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改也來不及了。
齊景行不在意地攏了攏袖子,戴上袖扣就上了車。
今天的司機不是秦戟,老闆終于真的坐上了老闆座,就在他旁邊。
齊景行靠着椅背閉目養神,眼下突然被人碰了碰。他睜開眼,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
秦戟看他眼下青黑若隐若現,臉色也不太好:“昨晚沒休息好?”
“有點……”
和靈鴉蛋玩了半夜敲門遊戲,蛋殼終于忍無可忍地裂開了。于是齊景行和靈鴉誰都沒敢動,幹瞪眼大半夜,現在那枚蛋還死了一樣待在孵化器裡。
希望靈鴉能順利出生,Ramen!
某五星級酒店内,秦氏集團包下一整層的兩個大廳,一個給員工自娛自樂,一個是集團領導商務局。
齊景行跟着秦氏的董事長,被迫聽了一下午報告,靠着手機上的小遊戲,捱到了飯點。
聞着醇香四溢的陳年女兒紅,齊景行饞得嘴裡直冒口水。
“就一杯,我就喝一杯。”他豎着食指,跟秦戟讨價還價。
秦戟:“你最近胃口一直不怎麼樣,一滴酒都不許沾。”
“一口?”
“不行。”
秦戟把炖得酥爛的牛肉放進他碗裡:“把肉吃了。”
齊景行扭頭回避:“不想吃。”
呓語讓他反胃想吐,隻想吃點湯湯水水好吞咽的。
秦戟皺眉:“你最近瘦了很多。”他圈起他的手腕,“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可能就是天太冷了懶得動吧……”
齊景行随意找了個借口,趁秦戟打量他袖口,迅速喝了一口對方杯子裡的酒。
清爽還回甘,好喝!
“你……”
齊景行把杯子還回去,露出乖巧的微笑:“你看,真的就一口,唔……”
嘴裡塞進來一塊牛腩。
一口酒,換來幾塊在秦戟逼視下強行吞咽的牛肉,齊景行賣乖地向對方展示吃空的碗。
“玩得很開心?”
“還行。”
秦戟側身湊近:“什麼?”
齊景行驟然清醒。
那個聲音和秦戟的有些像,讓他把呓語和現場的人說的話弄混了。
于是含糊掩蓋:“我還想再喝一口。”
“你臉色不太好,不能再喝了。”
齊景行避開秦戟伸向他額頭的手:“就是因為沒喝到女兒紅,臉色才差。”
秦戟笑了:“什麼歪理?真沒不舒服?”
齊景行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底流露着渴望。
并最終獲得了勝利。
秦戟妥協:“就一杯。”
他挑了些菜放進碗裡,松散裝滿一碗,葷素均衡。
“作為條件,把這些也吃了。”
齊景行拿筷子挑揀兩下,見裡面都是他平時愛吃的菜色,忍不住笑說:“我現在算是知道,兩個人相差十五歲是什麼樣的體驗了!”
秦戟哭笑不得:“對你好你還嫌棄上了?”
“不敢不敢。”
秦氏集團的年會很舍得花錢,宴席上的賽品色香味兼具,齊景行在胃口極差的情況下,也毫無心理負擔地吃了一些。
隻是他的胃似乎并不這麼認為。
年會結束後,胃裡就隐隐躁動着,等到坐車回到老宅,已經翻江倒海起來。
今天的幻聽格外嚴重,齊景行幾乎已經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眼前天旋地轉,他掐着掌心,拼命克制東倒西歪的步伐:“唔,我好像有點醉了……”
秦戟向他說了什麼,他沒聽清,隻能胡亂搖頭:“我先去休息了。”
一進卧室,就在衛生間昏天黑地吐了一場。
吐完後脫力坐在地上,撐過眼前陣陣發黑的幾分鐘,終于恢複了一些力氣,跌跌撞撞給自己換了身衣服。
身體發出警告,齊景行意識到,如果自己再撐下去,遲早會像義莊山的齊家人一樣被逼瘋。
他咬着牙盤膝坐下,再試試吧!
如果還是沒辦法打坐調息,他就去找秦戟求助。
一牆之隔,秦戟從浴室出來,點燃香薰蠟燭,從抽屜裡取出寫着年份的筆記本。
提起筆,發了一陣呆,歎息着把筆丢回桌上。
齊景行今天的狀态很不對勁,剛才在樓下分别時,臉色也不太好。
他想問,但不用想也知道,齊景行會給出什麼答案。
“呵……算了。”
既然齊景行不想告訴他,那他也不問了。
多想無益,秦戟重新拿起筆。
才剛寫下日期,心髒突然猛地絞痛。
“嘎嘎!”
有什麼東西在用力啄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