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靈鴉啄兩下袋子,歪頭觀察。
秦戟有些驚喜:“景行給我的?”
神神秘秘地弄了個文件袋給他,難道是……
迫不及待打開文件袋,抽出,開頭卻是齊景行的名字。
秦戟嘴角弧度一僵。
原來是他自作多情了……
手指捏着紙張下意識往外抽,下一行字冒了個尖,秦戟猛地頓住。
這是齊景行的隐私,他不應該看的,還是放回去吧!
靈鴉擺動翅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紙整個抽了出來。
“嘎!”
它把雪白的紙張踩在腳下,嘴裡叼着一個尖。
秦戟心下一驚,眼疾手快按住想要撕紙條的小鳥:“這是你主人的東西,不能撕。”
用酒店的便簽把紙張換出來,秦戟松了口氣,把被鳥喙叼皺的角撫平。
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文字上,等到他意識到自己不該看的時候,已經囫囵讀完了。
——齊家遺物為證,如果想取回另一枚金鈴,就在這個月30号來龍山頂上找我。
哦對了,我手上還有很多齊家的信息,想知道嗎?
記住,隻能一個人過來!
龍山?那不就是分公司正在開發的這塊地……
是誰約了齊景行?為什麼說金鈴是信物?
把信件放回原處,秦戟合上抽屜,無聲看着撕紙條裝飾自己的小鳥。
靈鴉不知道自己闖了禍,美滋滋地晃着一屁股紙條,鑽回窩裡自我陶醉。
秦戟手伸進口袋,手指觸碰到被體溫捂熱的藥膏,猶豫片刻,還是敲響了齊景行房間的門。
“景行你睡了嗎?”
房門打開,齊景行見到他後先是眼睛一亮,接着看了眼時間,揶揄他:“你們公司的會可真長……”
秦戟:“我能進去嗎?”
嘴上這麼問着,身體已經向前一步跨進門内。
齊景行轉身回屋。沒了過長的頭發遮擋,修長的後頸在燈光下白膩膩的,十分單薄。
一小截碎發粘在上面,秦戟的視線随着齊景行的動作晃動,最後還是沒忍住伸出手,把碎發摘了下來。
手指和後脖頸一觸即分,溫熱柔軟的感覺卻像黏在了上面。
齊景行被摸得一激靈,後腦勺的頭發肉眼可見炸了起來,像隻小貓。
“你幹嘛?!”
好端端地突然摸他一下,怪吓人的。
秦戟把手指上沾着的碎發展示給他看:“碎頭發沒清理幹淨,我幫你拿下來了。”
“……哦。”
齊景行搓一把炸毛的後腦勺,察覺秦戟的注視有如實質一般落在自己身上,微微側了下腦袋,對上對方欲言又止的目光。
“怎麼了?”
“你……”
“嗯?”
“沒事……沒什麼。”
齊景行不明所以,下意識地又開始舔嘴角。
嘴角肉眼可見地紅了一片,秦戟無奈擡手:“别再舔了……”
“我給你帶了藥膏,抹上就好了,千萬别吃下去。”他把藥膏擰開,“幫你抹上?”
齊景行輕咬舌尖,克制住繼續舔嘴角的欲望,把藥膏從秦戟手裡薅了過來。
“謝謝,我自己來。”
膏體摻了薄荷成分,清清涼涼的,很快把刺癢壓了下去。
秦戟還沒走,依舊是那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表情,莫名散發着一股幽怨。
齊景行歪頭打量:“你有心事?”
“……沒有。”秦戟生硬回答,“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吧。晚安。”
垂下的睫毛擋住燈光,讓他的眸色略顯黯淡。
“……晚安。”
咔哒,房門在眼前輕輕合上。
舌尖嘗到一點苦澀,齊景行匆忙吐掉舔進嘴裡的藥膏。
呸呸呸!
不知道秦戟在憂郁什麼,但對方不願意說,他也不能強行探究。真算起來,他跟秦戟半斤八兩。
龍鳳胎那封寫得仿佛“操場等我”的約架信,他不也沒說嗎?
又是山頂等我,又是必須一個人赴約的,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個陷阱。那對龍鳳胎日常發癫,以他一個正常人的思維,實在很難判斷對方想做什麼。
齊景行煩悶地薅一把後腦勺刺刺的短發,滿腹心事走進洗手間。
淋浴頭灑下熱水,很快把浴室蒸得煙霧缭繞。他脫了衣服鑽到淋浴頭下,企圖用熱水澡開拓思維。
要去嗎?
萬一他們手裡真的有另一枚金鈴呢?
如果瞞着秦戟偷偷去,他知道了會不會失望?
……
直到帶着焦慮睡去,他也沒想到答案。
陽光灑進客廳的時候,齊景行暴躁起床,給靈鴉添了把糧。
恰巧此時,旁邊的房門被打開,秦戟耷拉着嘴角出現,看起來同樣不太有精神。
視線随着秦戟的動線晃動,齊景行無聲盯着對方。
從昨晚開始就怪怪的,一副丢了五百萬的模樣,問他也不說。
齊景行突然産生了一點說不上來的情緒,心底毛躁躁的一陣陣發癢,想撓點什麼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