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秀大叔冷哼一聲。既是為三郎的不知好歹,同時也是為三郎的挑釁:“你也就是仗着我喜歡你這個個性——行了,自己滾出去!”
三郎爽快地拍拍屁股就走:“噢!信爸你還挺通情達理的嘛。再見啦!”
他甚至不忘關心一下:“記得穿衣服,不要着涼了!”
信秀大叔不悅道:“你以為我和你一樣身體不好嗎!你既然身體好起來了,就應該更關心你自己一點!”
這當真是個誰都沒想到的會議插曲——因此當三郎身影消失後,現場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信秀大叔種種地歎了一聲,聲音比起之前的昂揚低了許多,卻仍然不掩欣賞:“所以我說,我的兒子裡——不,織田家這一代裡,沒有比信長更加出色的了。”
“在他身體不好的那段時間裡,這孩子就是會堅持自身想法的那類人。現在雖然因為好轉而欣喜若狂,變得跳脫了許多,他的本性也沒有改變。”
“如今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無法無天的時代了。我也知道織田家必然要做出改變——所以,如果不是這種人的話,是無法引領織田組的!”
信秀大叔的一番話擲地有聲。他依然看好三郎!
随即,織田信秀将目光看向了澤彥老師:“宗恩。信長就拜托你了——麻煩你讓他回心轉意。”
“今年之内,我一定要對外介紹信長為織田組少主!”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即使澤彥老師想要推脫,也沒有可能。他隻能維持着那張看似古井無波實則佛到心如死灰的臉,恭敬地低頭應允。
眼下已經由秋入冬。織田信秀給的時間實在寥寥。
但這對澤彥老師而言完全夠了。
因為他——
“三郎,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離家出走、轉學一事嗎?”澤彥老師一走進房間就關上了門,神情嚴肅,“現在就是時候了。”
三郎尚且處于一種摸不清狀況的茫然:“啊?好像聽你說過。”
“現在就是你離開的最佳時機。”澤彥老師道,神情中有一種奇異的冷酷——這是在下定決心、無可更改後,才會有的神情,“如果再晚,就連你也離不開織田家了。”
三郎道:“那信長那邊呢?他那邊才比較重要吧。”
澤彥老師道:“不用擔心。如果你真的被對外宣傳甚至上報了,對他來說才是個麻煩。不過倒是還有你那些小弟的問題……我很抱歉,但除了恒興,其他人都能慢慢聯系。”
“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嘛!”相較之下,三郎簡直灑脫得有點要命,“剛好也可以有一段私人空間——反正都有聯系方式,以後再說吧!”
“我本來也不打算一直在織田家嘛。以後不用信長的名字再來聯系也更好吧?”
即使已經做好了說服三郎的準備,澤彥依舊沒想到三郎如此好說服——或許也是他還是沒想到,即使在遊戲管夠、飯菜管飽、零花錢不要命的三重殺傷力下,三郎依舊能對自己享受到的東西說抛就抛。
“……你能這樣想真的太好了。”澤彥老師隻能嗫嚅道,“這幾天裡我就會辦好你學籍的事。現在我要說什麼,都顯得輕飄飄的……所以,我會盡我的全力去彌補你。原本這樣的局面也是我和信長的放任所緻,所以理應我們對此負責。”
“三郎。”他鄭重道,“離開織田家,然後去你新的未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