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蓉那個愛咋呼的低頭玩手機,不知道在給誰發消息。
下車的時候她倆搶着給我開車門,我看見她們對視以後愣了一下,然後左一個右一個等着扶我。
心情複雜。
我還沒八十歲吧?
這兩條腿應該還能走得動,用不着像扶老太太過馬路這麼小心。
“哎,你倆能不能别這樣。”我說。
她們非得堅持,張若安隻是憂郁看我,眼看着奚蓉張嘴,我就知道她這會兒老.毛病也犯了。
為了避免她又多愁善感上,我隻能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讓她扶着我。
都讓她扶了,總不好落下張若安吧?
我很努力地端水,但新的人生感悟是,讓她們攙扶着走路,比我自己走都累。
這會兒我幾乎是被她們架着走路了,也沒拿萬人迷劇本啊,這場面怎麼這麼泡沫劇呢?
在她們的不默契下,偶爾我的腳還夠不着地,比起泡沫劇更像警匪片裡被劫持的人質。
得虧車子直接停奚蓉家的停車場,否則讓人看到了估計得報警。
走得實在别扭難受,我不得不為自己發聲。
“能不能放我下來,我真的可以自己走。”
讓她倆扶這一小段路,給我累得汗都出來了。
先前還emo難受呢,現在我隻想自己獨立行走,别的都放一邊去了。
倒也放不掉,我一低頭就看到影子面向我。
還好太陽大,我不會覺得太冷,但涼風也跟着湊熱鬧,不時吹過我的胳膊,像是幫忙攙着我一樣。
這時候能不能少添亂?
地上那個說不動,好在立體的兩個是能聽得見我的意見的,見我實在不樂意,都松了手。
兩雙眼珠子緊張地盯着我,就好像我馬上要被太陽曬化了。
“其實可以不用這麼小心的。”
我說:“前幾個月我才全身體檢過,沒什麼問題,剛剛真就是神經痛,死不了的。”
奚蓉不同意,我很少見她這麼嚴肅。
“你昨晚上才難受成那樣,你當我是魚,記憶不過七秒嗎?
現在不嚴重所以還能由着你任性,要是回頭你疼暈了,就算不願意,我也要和若安給你帶醫院檢查去。”
那昨晚上...難受也不一定是難受嘛,隻是這事兒不好往外說。
記憶斷片幾次,昨夜的尴尬卻牢牢印在我的腦海裡,讓我支吾着說不出話。
KTV裡面忽然犯病我也沒想到,隻是昨晚上我真沒病,就是年紀大了有點星欲過剩。
幻覺給幻到成人頻道去了。
“哎呀,真難受了我肯定知道去醫院的,我又不傻。”
這事我理虧,眼神遊移着不敢看奚蓉,趕緊狡辯一下,快走幾步,到她們前頭去。
餘光裡,我看到影子好心情地撩了撩長發,将一小截發尾卷在指尖。
這幻覺怎麼能這麼壞?!
氣得我磨了磨牙,搶先進了奚蓉家,而奚蓉她倆跟在我後面,像兩條尾巴。
“不去醫院就不去啊,露露走慢點,别着急。”
張若安哄小孩的語氣态度聽得我牙酸。
她那句話以後,影子就像被鎮住了一樣,沒有馬上跟上,我隻能稍微等等祂。
沒辦法,還有别的人在,我要是人影分離就有點詭異了。
雖然到現在好像還沒有任何人發現這個異常,我不清楚祂是不是僅我可見的幻友圈。
正常也沒什麼人注意别人的影子,但我謹慎慣了,惦記着照顧奚蓉這個膽小鬼的心情和自己的耳朵。
我不想在頭痛剛好的時候,欣賞她響徹天際的高音。
好在影子也隻是頓了頓,很快就跟上了,這讓我也松了口氣。
一縷微風從我指尖和掌心蹭過,帶來些微涼意。
我不經意看了眼牆面上長發的影,祂調皮地伸出尾指,做出拉鈎的動作。
該哄的小孩在這裡吧,在我幻覺裡。
想得有些出神,我徑直走向客房,那兩尾巴也執着地跟着,直到我打開房門回了下頭,就被她們吓了一跳。
“幹什麼!悄沒聲息的忽然在這邊!”
我捂着心口,心跳亂砰砰,差點讓她們吓得提前去世。
奚蓉翻她的白眼,“你都這樣了,我們不太放心你,護送一下你,别嘎嘣給我倒地上了,别說不可能,你以前就沒少突然昏倒給人吓一跳。”
我皺眉,我咬牙,我不願忍受這樣的污蔑,一擡頭就看到牆上的影點了點頭,像附和奚蓉的話。
您站哪邊呢?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