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氣息越來越急促,身體出現不受控制的抽搐,甚至開始出現幻覺。
等第二日李明昌來看他的時候,他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徹底看不出人樣了。
或許也正是因為看到了沈宣逸的這幅樣子,李明昌才敢放心大膽的将他放了出去。
因為他知道,這白粉,已經完全掌控住了沈宣逸。
沈宣逸清醒過來後,找了一處地方,将自己徹底清理了一番,勉強能看之後,才回了謝府。
那夜回到謝府,當他看見奔向自己的謝鈞澤時,不知耗用了多大氣力,才勉強控制住自己去抱住他的心思,裝作一切都很好,一切都還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樣子。
後來的這些日子,他雖然每日都按時去找李明昌拿藥,但卻在刻意控制自己,所以他回來後的每一日每一時每一刻,都在感受着那種無邊無際的痛苦。
但每當他看着謝鈞澤的時候,都心甘情願的去感受這些痛苦,他認為他值得。
“你需要我做什麼?”沈宣逸問李明昌。
“你有兩個選擇,一是想辦法讓謝鈞澤敗了這場跟北狄的對戰,讓他帶去的西戎軍全部折損在北狄人手裡。二是如果謝鈞澤赢了也可以,但一定不能讓他活着回來!”
“要麼砍了他的西戎軍,要麼要了他的命。二殿下這是因為懼憚謝鈞澤?”沈宣逸問。
“二殿下在想什麼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你隻需要按我的要求去做,做到了我自然會給你你想要的東西。”李明昌從袖中拿出一沓分包好紙包,遞到沈宣逸面前,“這是一個月的量,若是二殿下在這一個月裡看不到你的努力......那個感受你是體會過的......”
謝鈞澤收回望向沈宣逸的目光。
沈宣逸後來是給他說過李明昌和安璟昭的計劃的,就是要讓他在這場跟北狄的對戰中有去無回。
但其實他更懷疑這是崇文帝的目的。
謝鈞澤帶了十萬西戎軍一路北上,途徑雲陽、上郡、膚施、高奴。
十幾萬兵馬到了北境之地,首先要面對的不是北狄蠻人的強勢進攻,而是自己即将帶領指揮的二十萬北方軍。
對于這二十萬北方軍來說,哪怕在獨吞軍饷的戚韋钊手下聽命,也比在謝鈞澤手下聽命要強。
“謝統領,這是兵符。”
原北方軍副統領付銳骁遞過來了一塊圓柄狀的烏色兵符,上面刻着一隻狼頭,背面是一圈暗紋,瞧着似乎是北狄蠻族那邊的樣式。
謝鈞澤看了一眼兵符後又看了一眼付銳骁,并沒有在他臉上看出什麼特别的情緒。
“如今北方軍有幾支輕騎。”他接過兵符,問付銳骁道。
“回謝統領,有三支,都是戚統領親自帶出來的。”
付銳骁說完這話就開始後悔,問他有幾支就回答有幾支就好了,還提什麼戚統領。
“把這三支輕騎的統率叫過來。”
“是。”
不出片刻,付銳骁就帶着三個人再次進了主營。
謝鈞澤正盯着布防圖,擡頭看了一眼進來站着的三人後,就開始吩咐道:“你們今夜各帶一隊人馬,分别從東、西和北三個方向繞到北狄大營後面,給他們制造混亂。”
他對戚韋钊帶出來的人并不會有什麼挑剔,抛開戚韋钊這個人不說,他的能力還是值得認可的,隻是有點可惜......
“統領,我們要主動發起進攻嗎?”付銳骁試探着問道。
謝鈞澤看向他,“我知道,之前戚韋钊主張的都是以守為攻,很少主動進攻。但如今北狄人打定了主意要一舉拿下高奴這座城,我們就不能再隻顧着守了。”
他作為統領其實沒有給這些人解釋的必要,隻是如今這二十萬北方軍跟他未必是一條心,若非必要,他還是希望能不見血的收服這些人。
“是,屬下明白。”付銳骁帶着幾人退下。
“看樣子這個副統領比較有自己的想法啊。”沈宣逸從帳簾後走出來,“讓顧鷹派人去盯着他們吧,我看他們未必會按你的計劃去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