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為王妃高興,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又為王妃的身體擔心,王爺這麼高大威猛,王妃才剛剛大病初愈,經得起折騰嗎?
但主子的事情,她們也不敢多嘴,低着頭默默退了出去,還悄悄關上了門。
碩大空曠的屋子裡,就隻剩下了兩個人。
軒轅澈環視了一圈,屋内的裝飾很少,僅有的幾個擺件也不算稀貴,還都是些金啊玉啊外在華貴之物,沒有半點風雅,透露着一股庸俗中的寒酸。
雲傾月的父親是戶部國庫司五品員外郎,為人膽小怯懦,所以很是清正廉潔。
哪怕是嫡女的嫁妝,也沒有幾樣能拿得出手的,還是他按祖制送去了一百八十八擡聘禮,給她充了充門面。
他記得那些聘禮裡有不少好東西,當初他外祖最喜書畫,收集了不少名家真迹,風雅絕倫,挂軸絹絲木刻屏風,各種載體的都有,母後全留給了他。
結果一副都沒有展出來,是舍不得,還是完全不懂欣賞?
雖然屋子面積很大,完全容的下兩個人,但肅王殿下的氣場太強,隻是沉默的站在那,就已經讓人如芒刺背,難以忽視。
雲傾月摘掉了頭飾耳飾,還有身上挂着的各種項鍊手镯,頓時感覺輕松了許多。
她站起來身來,準備脫掉外套,頓了頓,回首望向軒轅澈,嫣然一笑。
“殿下是要看我更衣嗎?”
眼前的人不着钗環,墨發如瀑,白嫩的肌膚細如凝脂,在燭火的映照下泛着誘人的紅,眉黛如山,秋水如瞳,正滿目含情的望着他。
軒轅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失了一拍,下意識的移開了目光。
等他終于想起來自己此行跟來錦繡苑是要說什麼,輕咳了一聲,恢複了往常清冷疏離的模樣。
“你,嗯,王妃今晚怎麼會去後花園?還這麼巧和豫王同行?”
甜美的笑容像是凝固在雲傾月的假面上,絲毫看不出其他情緒,可内心卻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她還沒詢問他和别的女人私會之事,他倒是先倒打一耙了!
呵呵,男人啊!
雲傾月絲毫不慌,從容不迫的接住了男主的戲。
“妾身酒力不佳,頭暈胸悶,想出去透透氣,本也想請殿下相陪,可殿下一去很久都沒有回來,臣妾隻好自己一個人去了,無奈對宮裡的布局實在不熟,不小心迷了路……至于豫王,還有豫王妃,妾身也很好奇,怎麼都恰好出現在那,你們是約好的嗎?”
軒轅澈緊緊盯着雲傾月的眼睛,似乎想要看透她慌張掩飾的痕迹,然而一點也沒有,她非常淡定坦然,甚至還帶了一絲恰到好處的委屈。
也許真是碰巧,如果她和豫王是一派的,就不會替他作證,欺騙長公主了。
可他不得不細想,不得不懷疑,他如今尴尬的身份,步履維艱的處境,容不得他再有絲毫馬虎,如果再像兩年前那般中招,恐怕他好不容易營造的名聲就會毀于一旦,再難覆起。
想到這,他的内心不由得又堅硬了些。
從長公主帶着一群命婦出現的那一刻,他就意識到了,這是一場專門為他而設計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