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便在陵宮,哪裡也去不得,隻好多讀些書,以作消遣。”
聽聞此言,衆人皆露出了同情的神色,明月樓給她又夾了些菜放在盤子裡,又舀了一碗湯替她吹涼,寸草生喝着湯,明月樓給她順了順鬓邊的碎發,衆人戲稱二人宛若母女。
“那具長滿蟲子的屍體,症狀确實像東土醫書上記載的牛瘟,也有少部分百姓出現了牛瘟的症狀,隻是我們女兒國從不養牛養馬,都是以鹿代替,所以也沒人見過牛瘟是什麼樣。”明月樓細細思考着。
“如此,隻要卿卿細細研究東土的醫書,便一定可以找到治療牛瘟的方法了,隻是那蟲子該如何驅除?”扁舟子疑惑道。
“小君放心,我看那蟲子像蚊子,便用艾草熏之,甚是有效。”
“那西南的水蠕蟲呢?小殿下你不是親自掉下去的嗎?”羁鳥問道。
“我坐在馬車裡,沒有完全掉下去,隻是隔着水面隐約看有東西,數也數不清,密密麻麻,煞是可怕。”
“我潛到水下仔細看了,那些東西體色肉紅,每一隻都有小臂那麼大,密集于水中,一端固定在淤泥中,一端伸出淤泥在水中顫動。”
池魚補充闡述着,直說得衆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卻無人知曉那是何物。
“那是水蚯蚓,密集生長在污泥中,通常隻有紅絲那般大小,是線蟲的一種。”
衆人聽到是雲破月的聲音,紛紛朝門口望去,羁鳥趕緊給她讓座,回雪給她添了一副碗筷。
“你怎麼知道?”池魚狐疑地看着她。
“種植荷花的人都知道,錦鯉甚愛食之,擅垂釣者也愛用其作餌。”雲破月醒來,聽見食堂熱鬧非凡,便起身往之,恰巧聽到她們議論紛紛。
“如此倒也簡單了,王宮禦花園内錦鯉甚多,皆是之前安在親王從東土帶回來的,有好幾條大金龍,養了好幾年,足足有幾尺長,飼養它們的宮人稱其為壽爺,我讓母親向陛下上書借用,陛下一定應允!”羁鳥開心的笑道。
“說來也奇,這些蟲子怎麼都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地方,要麼就是長成了不該有的大小,繁育能力還加強了數十倍?”扁舟子奇怪地說道,衆人也皆陷入了沉思。
“奇不奇的還能如何,災害已經發生了,你們先趕緊赈災救人要緊。”雲破月說道,斯文地夾了一口菜,發現味道不錯,又夾了一口。
“說的是,你也總算醒了過來,這一覺又是許久,再不醒我待會兒就要去踹你了,平日裡也就由着你睡了,但今天不行,我生恐你錯過了明日小花兒殿下的擇婚大典。”流風邊說邊給雲破月斟了一杯梨花香。
“明日?”雲破月驚道。
“那可不,你都睡了三日了,今日陛下和大都督方從荊鵲嶺捉請了一隻靈鵲回來。”羁鳥笑道。
“三日!你也真能睡。”池魚嘲諷道。
“少說兩句,吃你的菜吧。”明月樓給她夾了些菜,想堵住她的嘴,免得她與雲破月又犟起嘴來。
“對對,多吃菜多吃菜,今夜這些肉都甚是可口,都是小雪兒從東北帶回來的特色佳肴。”流風笑道。
“對了老三,你帶人養育了那麼多蛙,萬一蟲子吃完了這些蛙沒吃的怎麼辦,蛙的數量過多恐會使東北當地又生态失衡,你切不可大意。”羁鳥叮囑道,又拿起一串烤肉撸下。
“知道了知道了。”回雪敷衍道,眼神閃爍起來,好像有事隐瞞。
“是啊,雪姐姐,馬虎不得。”寸草生邊喝湯邊笑道。
“你到底如何處置那些蛙?”
流風這麼認真一問,除了扁舟子超然淡定,衆人皆認真地盯着回雪。
回雪無奈,指了指桌上的佳肴。
“喏,這就是。”
衆人目瞪口呆,腦子裡浮現出一隻隻皮膚癞皺、嘴巴奇大、四腿着地的蛙群吹着腮幫的氣泡、咕呱叫着、吐着紅舌捕蟲,頓時所有動筷吃了菜的人開始胃海翻騰、口吐缤紛,明月樓突然明白了平日從不嫌棄自己胖的扁舟子為何死活不讓自己動一口食物,一邊暗自慶幸,一邊給正在作嘔的寸草生拍背。
回雪因帶回的蛙實在太多,沒有辦法便向流風求助,流風轉念一想,這些小家夥肉嘟嘟的,或許可以食用,後來嘗試了一下确實味道不錯,隻是長得太過吓人食用時方覺惡心,于是便開始在琥珀樓和家族内各個酒樓推廣食用,重新取名為“吐财君子”,食客們隻知佳肴美味而不知食材到底為何物,神秘感倍增,加上烹饪之法繁多,名字寓意不錯,味道鮮美,竟在泉都紅火起來,後來明月樓也發現,回雪帶回來的這種蛙,食之有滋補解毒的功效,并且可以促進人體氣血旺盛,利于消化,使人精力充沛,同時也可以起到滋陰美顔、養心安神的作用,除此之外,這小東西的膽汁和蛙皮經加工後可作藥用,至此這“吐财君子”更受歡迎,于是流風也命人開始養殖起來,使她賺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