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想教,你沒有靈根,怎麼教你。”
“那行吧,不過以後我若需要,你得幫我看我想知道的東西。”
“這......”
“我這就向國師告發你去!”
“好好好!都怪我自己,怎麼就說漏嘴了。”靈鵲無奈地打了自己一個嘴巴。
“你還沒說完,你為什麼要幫我。”
“你被處罰那天,我用觀微之術看見了,三公主在打罵宮人,你想教訓她,想來你也是個善良正直的人,幫你一回,總不會錯的。”
“三姐姐向來嚣張跋扈,在母君面前一個樣兒,背地裡又是一個樣兒,平日裡也總是帶領其他幾個姐妹處處與我作對,為難我也就罷了,何苦要去作踐宮人,我就是看不慣,就是想教訓她一下。”
“那你為什麼不跟陛下直言呢?”
“三姐姐慣會在母君面前做戲,平日裡我又常惹母君生氣,這次母君肯定也隻會像往常一樣偏幫三姐姐,所以我懶得多作無謂的争辯,況且我也确實誤傷了小九兒。”
“那你既然認為自己有錯,那幹嘛不直接認錯呢?”
“我本想認錯來着,隻是見不得大臣們風言風語的樣子,看到其他幾個姐妹那一臉得意的樣子,我就更來氣了。”
“風言風語?他們說什麼了?”
“他們說我不是母君親生的孩子。”
原來女兒國早期并無法制規定飲用子母河水的年齡,便有年輕女孩嘗嘗貪玩誤飲了子母河的水,又苦于堕胎泉的泉水難得,隻好誕下嬰兒,年輕的女孩兒大多沒有照顧嬰兒的心性和能力,往往便将嬰兒丢棄,适逢乙醜女王出巡視察民情,彼時何疏剛滿月,三公主也年僅四歲,兩個孩子離不開母親,乙醜女王便帶着她們一起,隊伍途經河套地區,巡至河邊時發現一個與何疏差不多大的嬰孩,慈愛的女王便将嬰孩撿下,讓奶娘與何疏一起照顧,哪知隊伍巡視到邊境時,堅昆國派出一隊殺手潛入到了女王的駐紮大營意圖刺殺女王,營帳外厮殺聲一片,混亂之餘,兩名殺手沖進了女王營帳,奶娘和兩名侍女英勇護駕最先死于刺客刀下,一名殺手看準了襁褓中的兩個孩子,狠心朝孩子刺去,于此同時,另一名殺手瞅準了一旁驚哭的三公主,女王兩邊顧及不暇,本能之餘撲向了離她比較近的何疏,她及時擋掉了殺手的兵刃,殺手劍鋒一轉刺死了那名撿來的嬰孩,至于三公主,眼見刺客舉刀砍來,又無人庇護,本能舉起右手擋刀,瞬間被刺客砍掉了右臂,女王大怒,憑一己之力殺了兩名刺客,等到護衛隊沖進來護駕時,隻看見女王慌張的抱着三公主求救,地上躺着五具屍體,榻上兩個嬰兒,一個哇哇啼哭,一個血流成河,三公主失血過多昏迷不醒,搶救了七天才又醒了過來,從此隻剩一臂,體弱多病。
這事過去了三年,一日,女王給三公主親自熬了一碗最愛的棗泥粥,卻因三公主出遊未歸,便把這碗粥親自喂給了一旁嘴饞的何疏,次日,謠言逐漸在宮内蔓延,說當年女王救下的,其實是河邊撿下的棄嬰,真正的四公主,早死在了刺客的劍下,起初女王對此謠言不予理睬,直到謠言越鬧越大傳到了宮外,女王才大發雷霆,後來,沒人再提起此事,可是疑根已然種下,每當何疏調皮闖禍,總會有人冒出來說她是個野孩子,因着沒有王家血脈,所以不夠矜持優雅,缺乏王姬的穩重溫婉,衆人心裡皆知謠言的由來,那日女王帳中的人都死了,活下來的隻有女王、三公主以及何疏,何疏尚在襁褓之中,女王不願多提,知道真相的隻有三公主殿下,因此衆人對此謠言信者比不信者居多,畢竟,四歲的孩子能不能說謊,誰也無法證實。
“所以啊,我自幼不善與人相處,反正也沒幾個人願意和我相處,除了大姐二姐和小九妹,其他的姐妹都偏幫三姐姐,更别提偏心的母君了,她們不讓我好過,我就偏要和她們擰着來,看誰嘔死誰。”何疏看着空曠的宮殿,狠狠地咬下一口雞腿。
“我看你是個不受調教的,倒也符合我脾氣。”靈鵲笑了笑,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你也不賴,也符合我脾氣。”
“朋友?”靈鵲挑眉看着何疏。
“朋友!”何疏堅定地遞給靈鵲一隻雞腿。
“我的事你都知道了,那你呢?”
“我什麼?”
“說一說你的事吧,你是怎麼到若水堂的?”
“沒什麼,我隻是從小與别人不一樣罷了,我記得有一天和姐姐在屋外玩耍時,姐姐用摘下來的花插了我滿頭,我自小聞到花粉便會長小紅點,嚴重時還會感到窒息,姐姐明知如此,卻依舊用花扔向我,我一着急,便瞪了一眼那些惹人厭的花,那些花便着起火來,最後姐姐被吓得大哭,娘親把我打了一頓,姐姐把我當成了怪物,我跟你一樣,賭氣了三天,餓了三天,眼耳昏花時,師父花了一箱金,直接把我抱進了宮。”
“一箱金?很多嗎?”
“在民間,算多吧。”
“那你該慶幸。”
“也許吧。”
“别也許,接下來你會更慶幸。”
“慶幸什麼?”
“以後在我這裡你不止值一箱金?”
“那值多少?”
“值......千千萬萬金!”
兩人嘻嘻哈哈笑着,天漸清,宮殿外射進一抹淡淡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