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公以為方昱銘不舍得這個人才,寬慰道:“方大人,如果此人真能被王爺所用,你也算舉薦有功啊。”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方昱銘擦了擦額間的汗,斟酌着怎麼開口,“隻是此人是名女子……”
“女子?”那王爺忽然回過神,緊皺着眉頭,一臉的嫌棄的表情。
雲知夏正好擡頭望過去,就看見一張十分俊朗的面容,還有比那張俊臉更能吸引人的是他耳垂上那一枚朱紅的小痣。
顧晏洲!書中那個大周朝的攝政王!那個大反派!
書中并沒有對顧晏洲此人的樣貌進行過多的描寫,隻說他耳垂上有一顆朱紅色的小痣,猶如戴了個朱紅色的耳珠,正與眼前這位王爺耳垂上那枚小痣一模一樣,所以雲知夏斷定這位王爺就是大周朝的攝政王顧晏洲。
原書中隻說這個顧晏洲十四歲就帶領王軍擊退外敵,軍功顯赫,二十歲就扶持八歲的侄子登基,自己為攝政王,權傾朝野。傳說他是個偏執陰郁,殘暴無常的主,坊間傳聞,誰家小孩晚上哭鬧,隻要提攝政王顧晏洲的名字,那小孩就害怕得不敢哭鬧了。
想到自己剛才差點在此人手裡葬送了小命,雲知夏覺得,坊間傳說有很大概率是真的。
一旁的方昱銘被顧晏洲一臉的陰郁吓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了,“回……回王爺,就是……就是……”
雲知夏看不下去,上前一步,行禮道:“回王爺,秦公公剛才所說的那名嗅覺靈敏的仵作正是民女,不過不巧,民女從小在萊陽縣長大,并不打算離開這裡,王爺您也不可能留在萊陽縣辦案,所以民女隻有遺憾,無法為王爺效力了。”
說着,她将手中的驗狀遞給方昱銘,“方大人,這是今日湖底沉屍案死者的驗狀,請您過目。”
見方昱銘接過驗狀,她行了禮道:“那民女告辭了。”
說完,雲知夏看也不看周圍幾人,低着頭迅速的離開了縣衙門口。
顧晏洲沉着臉,看着那個膽敢頂撞他,後又拒絕為他效力的女子,在她走過時仿佛還聽到她小聲嘀咕着:“可餓死我了,耽誤我吃飯。”
顧晏洲冷哼一聲,甩了下袖子。
敢蔑視本王?好,很好。
……
雲知夏原本想在街上買個油餅充充饑就好了,可一摸口袋,發現這原主也太窮了,口袋裡一個子兒也沒有。她隻好溜達回了雲家,去雲家的廚房找點吃的了。
雲知夏到雲家廚房的時候,已近半夜,廚房裡空無一人。
她走進廚房,見竈上還熱着飯菜,也不管是誰的,就自行找了碗筷吃了起來。
“誰這麼大膽,半夜跑來廚房偷吃東西?”
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雲知夏一跳,她看向門口,隻見一個三十多歲模樣的婦人站在門口,正一臉怒氣的舉着掃把,準備進來打人。
雲知夏在腦海中搜尋着原主的記憶,得知此人正是管家孫凡的妹妹孫英,大家都叫她孫大姐。
孫大姐今年三十六歲,個子比較矮小。她早年喪夫,後來就帶着兒子投奔了哥哥孫凡。孫凡在雲家給她安排了廚房的差事,大家看她是孫管家的妹妹,平時都讓着她,不用她幹活,隻讓她搭把手就成。
孫大姐看見在廚房偷吃的人是雲知夏,也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道:“是大小姐啊,這大半夜的,您怎麼跑廚房來吃飯了,讓下人給您端過去就行了。”
雲知夏沖她甜甜一笑,道:“我這不是太餓了嘛,就自己過來了。”
孫大姐沒有說話,隻站在門邊看着雲知夏。
雲知夏倒不在意,一邊吃一邊找話題跟她聊天,“孫大姐,這丸子誰做的?真好吃,明天多做點吧。”
孫大姐似乎不是很高興,道:“是張大嫂做的。”
“嗯,好吃。”雲知夏心滿意足的點着頭,似是不經意間問道,“對了,孫大姐,你知道咱們府中誰有六根腳指嗎?”
隻聽“啪”一聲,孫大姐手中的掃把倒在地上,她慌亂的撿起掃把,道:“沒……不知道。”
“哦。”雲知夏看也沒看她,好像就覺得剛才隻是孫大姐沒拿穩掃把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雲知夏吃好後,收拾了碗筷,才走到孫大姐跟前,問道:“聽說您兒子回老家祭祖了是吧?什麼時候回來?”
孫大姐不敢直視雲知夏,隻回道:“他來信說要在那邊安家,不回來了。”
“他才走了不到半月吧?這麼快就決定不回來了?他不管你啦?”雲知夏故作驚訝的看着孫大姐,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孫大姐被問得愣了一下,才惱羞成怒道:“大小姐管得也太寬了,賢兒他一沒有賣給雲府,二也不在雲府做工,他想去哪裡想在哪裡安家,大小姐和雲家都管不着。”
賢兒就是吳賢,孫大姐的兒子,今年十六歲。
“天這麼晚了,大小姐還是早點回院子裡休息吧。”說完,孫大姐頭也不回的走了。
雲知夏臉上的笑意一掃而空,她冷冷地看着孫大姐離開的背影,杏眼微眯,口中喃喃道:“原來如此……可是為什麼呢?”
雲知夏轉身走到竈台旁,撿起了靠在竈邊的燒火棍。
這根燒火棍是一根鐵棍,長半米,直徑約有0.5厘米,通體漆黑,有不少碳灰附着在上面。
這根燒火棍的形狀與死者胸口處傷口的形狀極其相似,那麼現在隻要測試一下這根燒火棍上有沒有血迹,就能判斷這是不是紮死死者的兇器了。
雲知夏打了個響指,解剖室的大門瞬間出現在眼前,她走進解剖室就讓小助拿出了魯米諾試劑,迫不及待的噴在了燒火棍上,幾乎同時,藍白的熒光在燒火棍上閃爍起來,在這黑夜中甚是刺眼。
雲知夏一拍大.腿,就是它了!
第二天一早,雲知夏帶着被認定為兇器的燒火棍來到縣衙,想将自己的發現告訴展鵬和方昱銘,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衙門口有人敲響了鳴冤鼓。
不一會兒就有衙役來禀報方昱銘:“大人,縣衙門口有人敲鳴冤鼓,說雲府的湖底沉屍案是他做的,他來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