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屍體臉上布滿了可怖的抓痕,但由他眉眼的形狀和高挺的鼻梁不難看出,死者生前應該是位美男子。
蘇忠義并沒有清洗屍身,這最大程度的保障了屍體身上的線索不被破壞。這一點,讓雲知夏很是敬佩。
由于死者死去多時,夏季天氣炎熱,又經過雨水浸泡,屍體已呈現出腐敗迹象,隐隐散發出屍臭,屍斑也開始沉澱擴散,隐約還能看見幾隻屍蟲在血污處蠕動。
雲知夏皺眉開始第一輪屍檢,助手機器人小助在一旁記錄着。
雲知夏深鎖眉頭,目光如炬,上下掃視了兩圈屍身,開口道:“死者年齡20歲左右,身長七尺,死時全身赤.裸。”
“屍斑聚集在胸腹處,用手按壓有褪色,”雲知夏拿起解剖刀切開屍斑處的皮膚,見從切口處有血滴緩慢流出,還有少量淡紅色屍水溢出,心下了然:“死亡時間應不超過六個時辰。”
“脖頸處勒痕明顯,胸腹腿背處亦有黑斑。”
“周身有多處不明原因的抓痕,屍身腰腹處傷勢尤其嚴重,”雲知夏驗得仔細,“傷口處發現少許毛發,像是某種動物的,需進一步化驗。”
雲知夏将從屍體身上提取到的毛發和血污樣本放到托盤裡,交給了小助。
屍體表面勘驗完畢後,雲知夏才開始用清水清洗屍體身上的血污,待傷口漸漸清晰,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手段也太殘忍了!
屍體腰部以下生|殖|器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狼藉的傷口:“死者外生|殖|器官缺失,傷口呈現不規則痕迹,是被動物撕咬所緻,皮肉凸卷,有血污,是生前造成的。”
……
驗屍完畢已經是兩個多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雲知夏整理好屍身,幫屍身縫合好傷口,清理幹淨血污,盡量讓屍身看起來不那麼狼狽,這才重新給屍身蓋上白布。
雲知夏拿着驗狀走出屋子的時候,展鵬正坐在廊下啃油餅。
展鵬見到雲知夏終于出來了,立馬上前,把另一隻手上的油餅舉到她面前,“雲仵作,餓了吧?來,先吃個油餅。”
雲知夏:“……”
“謝謝,不餓。”
可看着展鵬在滿院的屍臭環繞中,吃油餅還吃得這麼津津有味,雲知夏由衷的誇贊道:“展捕真真頭好魄力!”
展鵬被誇得莫名其妙,吃油餅的動作一頓,“這話怎麼說?”
雲知夏直接點明:“你沒發覺空氣中有什麼味道嗎?”
“嗨!”展鵬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一邊把油餅包好一邊道:“我這鼻子不如你的那麼靈敏,不是特别刺激的味道,我都嗅不出來的。”
雲知夏心說怪不得上次湖底沉屍案,别人都被熏吐了,展鵬卻沒事呢,原來是根本聞不到。
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雲知夏把手中的驗狀遞給展鵬:“這是死者屍身的驗狀,他是失血過多而亡,死前曾遭受過虐待,具體的驗屍細節,我已經寫在驗狀裡,勞煩展捕頭呈送給方大人。”
展鵬一陣錯愕:“怎的你不跟我一起回衙門嗎?”
雲知夏理所當然道:“我不是在休假嗎?”
話音未落,便聽得院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同時響起了方昱銘的聲音:“王爺這邊請。”
雲知夏心下一顫,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她轉頭望去,正好看見方昱銘側身讓進來兩個人,為首那人身量極高,劍眉星目,俊朗非凡,他耳垂上那顆朱紅色的小痣,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醒目。
這人不是顧晏洲是誰!
似乎心有所感,顧晏洲擡眸看了過來,雲知夏便感覺自己撞進一池寒潭之中。
她不禁打了個寒顫,月餘未見,這雙眸子似乎變得更加深邃而又危險。
“拜見王爺。”展鵬已在旁邊行禮。
雲知夏忙收斂心神,低着頭,同展鵬一同跪下行禮道:“拜見王爺!”
“嗯,起吧。”顧晏洲的聲音一如以往的低沉好聽。
“小雲夏夏,一個多月沒見,我可想死你了!”顧晏洲身邊肯定少不了秦公公,秦公公上前來,左看看右看看,下了結論道:“瘦了!是不是衙門的案子太多,給你累壞了?”
“秦公公,能再次見到您,我真是太高興了。”雲知夏意有所指,“衙門倒是不忙,方大人還讓我休假呢。”
方昱銘知道雲知夏因為今早兒的命案沒有第一時間通知她的事情耿耿于懷,自覺理虧,便不敢言語。
顧晏洲在一旁開口:“這次是什麼案子?棘手嗎?”
顧晏洲一改月餘前的高冷,主動問起了案子,這讓雲知夏有些摸不着頭腦。
她隻如實回道:“死者被人虐殺,趁雨夜抛屍菜市街口,其他線索還需進一步探查。”
“嗯。”顧晏洲點點頭,沒了下文。
秦公公見自家的直球王爺又冷場了,趕忙開口打圓場:“夏夏啊,王爺這次來,時想請你幫忙看一下當年的卷宗,你心思敏捷,想必能發現不一樣的線索。”
雲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