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知夏忙将面前這尊大佛拉到一邊,免得店小二無意沖撞了他,惹禍上身。
“我哥的意思是他不信者世上有鬼神,沒什麼可怕的。”
“你哥?”店小二震驚:“這位公子對姑娘無微不至,還給姑娘端洗腳水,你們還睡在一個屋裡,我以為你們是夫妻呢,原來你們是兄妹嗎?”
店小二仿佛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瞬間就忘了自己剛被吓了一跳的事情,兩眼放光的看着他們,一臉要吃瓜的表情。
雲知夏十分無語,她敢肯定,此時給店小二一支筆,他甚至能寫完一出兄妹私奔的倫理大戲。
“不是,你誤會了。”雲知夏挽過顧晏洲的胳膊,對店小二道:“我和我相公剛剛成親,我們青梅竹馬,‘哥’是我私下對他的稱呼。”
雖然對雲知夏來說,名節算個屁,但有些名節該維護的時候還是要維護的,有些帽子也不能亂戴。
店小二一臉“我懂”的表情:“我知道,我知道,還是你們城裡人會玩。”
旁邊那尊大佛一句話不說,隻站在那裡看熱鬧,雲知夏瞪他一眼,隻能尴尬地轉移話題。
“對了,小二哥。你昨日說,這裡一到雨夜,經常鬧鬼是怎麼回事?”
說起鬧鬼,店小二不得不正色起來。
原來,這裡雖然地處官道,但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除了過往客商,鮮少有人煙。
“我們掌櫃的就是看中了這一點,在市署繳納了不少銀錢才能在這裡開客棧。您是不知道,這個地段的客棧生意有多好……”
眼看着店小二打開了話匣子,越說越遠,雲知夏趕忙将他往回拉:“小二哥,說重點,說鬼,我喜歡聽。”
“哦,好。”店小二這才止住話頭,又說了回來:“這要從前幾日那場大雨說起。”
“那日的雨比昨晚的雨還要大,過往很多客商都來店裡避雨。掌櫃的心善,能安排住處的都給安排了。就是柴房也收拾的整整齊齊,給客人免費住下。這前廳裡就像現在這樣,除了了我沒有别人。第二日早上我醒來準備去開門的時候,黑燈瞎火的,腳下不知踩到了什麼,滑了一跤。我随手摸到一個東西,拿在手裡一看,竟然是一隻人的耳朵!”
雲知夏擰眉“耳朵?什麼樣的耳朵?你怎麼确定是人的耳朵呢?”
“人的耳朵我還不認識嗎?那就是人一隻人的耳朵。”店小二有些急了,指着雲知夏的耳朵嚷嚷道:“就跟你這耳朵一樣,白白嫩嫩的,小小的一隻,還流着血哩!”
店小二情急之下的比喻,雲知夏并沒有覺得有被冒犯到。倒使身邊這尊一直沒出聲的大佛先不樂意了,他側身隔開店小二看向雲知夏的視線,語氣不善:“後來呢?”
店小二正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繼續道:“後來?後來我吓得坐在了地上,掌櫃的點了燈過來扶我,您猜怎麼着?”
顧晏洲眼中已經有不耐,那冰冷的眼神中隻寫滿了四個字:“有話快說。”
雲知夏從顧晏洲身後露出了一雙閃亮亮的眼睛,興緻勃勃地問道:“怎麼着了?”
店小二左右看看,神秘兮兮地小聲說道:“那隻耳朵憑空消失了!您說不是有鬼是什麼?”
“消失了?怎麼會消失呢?”雲知夏試探着問他:“會不會是你剛睡醒,沒看清楚?”
“我絕對看清楚了!”店小二恨不得指天發誓:“那隻耳朵就是消失了,地上還還有那隻耳朵上流下來的血迹呢!掌櫃的說見鬼了,讓我把血迹清理幹淨,不要聲張。”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
店小二想也沒想,回答道:“上次下大雨是七日之前,就是那天。”
雲知夏心中有了答案,她看向顧晏洲,發現對方也在看過來,還向她點了點頭。
他們心中的答案是一樣的。
此時,早起的客棧掌櫃也來到前廳,看到天都亮了,店小二還在與客人閑聊,客棧大門都沒開,有些不高興了:“小二,這都什麼時辰了,怎麼還沒開門。”
雲知夏攔在掌櫃的身前:“掌櫃的,恐怕今日你這店要歇一歇,不能開門了。”、
掌櫃的看着面前這兩位氣度不凡的男女,腦子裡迅速回想了一下從昨天到今日的所作所為,并無不妥之處。這才小心地問道:“敢問二位,可是小店哪裡做的不妥?”
雲知夏搖搖頭,道:“那倒沒有,隻是我們在貴店的廚房裡發現了一隻死老鼠。”
掌櫃的神情明顯放松了下來:“廚房裡有糧食,免不了有老鼠出沒,不足為奇,這也不足以不讓我開店吧?我這店每月按時給市署繳納稅款,從無拖延的。”
雲知夏搖搖頭:“與那無關。”
她将手中的盒子打開,舉到掌櫃的面前:“因為我們在老鼠的身上發現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