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老伯麻煩停一停!”兩匹馬奔馳着趕上小路上挑着柴的老人。
戴着帏帽的兩個人從馬上下來,女子掀開帽子禮貌地開口:“老伯請問這前面有沒有什麼城鎮呀?”
老伯側着耳朵反應了半天才恍然大悟般:“有,有。你們就往前再直走一會就到我們始安城了。”
女子沖老伯道謝,本想離開又轉身回來:“老伯,這也快到飯點了,不然我們用馬送您回去吧,你背着這麼多柴太辛苦了。”
那老伯擺擺手謝過了她的好意:“不耽誤你們事了,我這年紀還是得多動動才行。”
女子也不勉強,和老伯道别後,就一路小跑着跑回遠處等待的男人身邊,沒交談幾句,兩人就重新策馬離開了。
“我說何必這麼着急?一路遊曆過來才好看看哪裡有裝腔作勢的惡人啊。”馬上的女子正是一周前從村子中離開的方璃。她有些責怪地開口。
自從王棄塵開始教她武功之後,就不斷地催她找個地方落腳。
“以你的三腳貓功夫若真遇上什麼十惡不赦的人恐怕不過三招就讓人給活拆了,若真想好好領悟我教你的功法,必須找個能好好閉眼休息的地方。你自己想想你最近最多睡幾個時辰吧。”王棄塵頭也不回地一個勁加速。
方璃撇了撇嘴,但心裡還是接受了他的說法。畢竟前日她就因為心緒不定差點氣血倒流,若不是王棄塵在身邊護法,如今她可能就是拖着殘軀、四處求醫了吧。
兩人一路不停,不到三刻就進入了始安城。走進城門的那瞬間,喧嘩一下子撲面而來,甚至比先前的清龍鎮還要熱鬧幾分。
不同于南方的溫柔腼腆,這裡叫賣的人們更大聲,叫賣詞也更加不拘一格。
方璃牽着馬,正好看到正前方寫着“悅來客棧”的招牌,向王棄塵揮了揮手:“诶,我們就住那裡吧。”
“為何?不再多走幾步看看?”
方璃一副“你真笨”的表情:“你沒看過那些江湖話本嗎?行走江湖的人總會遇上一家悅來客棧,然後在那裡遇到各種有趣的事。”
王棄塵跟着她往那裡走,覺得有些好笑:“你竟然還會看話本。”
“這有什麼,從前被關着隻能看些話本來了解外面的世界啊。”
兩個人講着話走到客棧面前,客棧中人不算多,但僅有的幾個人喝酒也喝出了一堆人的聲音。
“店家,麻煩開兩間上房。”王棄塵拿出銀兩放在櫃台上。
站在裡面的掌櫃一邊收錢,一邊悄悄打量站在王棄塵身後的方璃。
方璃面無表情地側頭直對上他的眼睛:“有事?”
“沒有沒有,”那人有些讪讪然,“這是二位的鑰匙和門牌,就在樓上。”
方璃率先上了樓,王棄塵踏上樓梯時突然轉頭對店家說:“馬廄中有兩匹馬,麻煩你拿着馬料喂喂,我到時一起付錢。”
說完他追上方璃,将一把鑰匙交給她。方璃一邊對門牌一邊說:“為什麼我覺得那個店家看我們的眼神怪怪的?”
“許是看我們是不是可以敲詐一筆的冤大頭吧。”
方璃幹笑一聲不再說話,停在兩扇門面前,随意地挑了一間。她正要關上門,王棄塵在門外說:“我一會來找你。”
“行。”
方璃關上門開始打量起整間屋子,心下不免有些失望。這隻是一間平平無奇的屋子,一左一右兩扇窗戶透着陽光,空氣中飄起的灰塵無所遁形。門正對着一張桌子,桌上放着茶壺茶杯,椅子也規規矩矩地放在一旁。珠簾過後也不出意外是一張床。
她歎了口氣,将身上的行李放到桌子上,人也順勢坐到椅子上。方璃閉着眼睛趴在桌上休息,這幾日風餐露宿,雖然自由,但還是讓她覺得有些累。
方璃幾乎快要睡着,門口突然響起敲門聲。她一下子醒過來,揉着太陽穴起身去開門。
門外是一身輕便的王棄塵,一見方璃,他便點了點自己的腦袋,示意她整理一下額前淩亂的發絲。方璃頭還有些發悶,伸手胡亂地理了下自己的頭發。
王棄塵無奈地伸手理好方璃兩邊的發絲,一邊開口道:“走吧,我們上街看看有沒有什麼武器鋪。”
方璃打起精神跟在他身後下樓,走到街道上才問了一句:“去武器鋪幹嘛?”
“去看看有沒有适合你的武器,一件稱手的兵器可使你事半功倍。而且,你那匕首也鈍了,可以順便找找有沒有好的鐵匠幫你重新打磨一番。”
方璃頭腦終于清醒,開始打量起街上的店面。愈往裡走,她的眉頭皺得更緊——這條街棺材鋪的客人也太多了吧。若是不看招牌,方璃都會誤以為是火熱的飯館。
方璃擡眸和王棄塵對視一眼,他明顯也發現這奇怪之處。隻不過出入棺材鋪裡的人都腳步匆匆,兩人也不好貿然上前詢問。
“王棄塵,那是不是就是武器鋪啊?”方璃指着遠處一家門口挂着各種刀劍的店。
“應該沒錯,我們去看看。”
兩人同時跨過門檻,方璃率先看向了擺放着長劍的角落,才看到了另一邊角落裡不斷捶打着熱鐵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