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業不知道月荷如此倔強一個人強撐着是為什麼,不過隻要她不再事事和他分清楚,劃分界限,陳業已經很滿足了,他對她有所圖,總不能再強求。
陳業見月荷清麗的眉眼若隐若現的疲憊,他退了一步,歎口氣。
緊接着語氣略帶可憐,為難道,“你知道我家裡情況,他們不待見我,巴不得我整天在外面不回去用飯。有時候從山裡回來,家裡連口冷飯剩菜也沒有,隻能餓着肚子睡覺了。而且我也不在村裡走動,我在村裡熟悉的人,隻有你和大虎,日後少不得舔着臉在你家蹭飯開火。”
“既然在你家蹭飯,用你的柴用你家的水米菜,我怎麼能幹坐着不做事?”
這要是陳母聽見了,非得又破口大罵了,誰不讓他回家吃飯,他們巴不得陳業回來呢!他一回來就能加個餐,吃個野兔野雞。
陳業一連串賣慘,把自己形容得多厚臉皮,聽得月荷哭笑不得,“一昧的付出,你不覺得吃虧?”她可記得家裡的竈房,還放着陳業的大米。
“為何非得去計較?不計較,哪來的吃虧?我所做的,是我願意的,不會計較更不會吃虧。”陳業淡淡看了眼月荷,轉頭進到破舊,卻被收拾得幹幹淨淨的竈房。
我這是被教育了?月荷眨眨眼呆愣地站在原地半會,随後跟進去。
果然陳業又将他自己買來的白花花大米拿出來煮了,而且份量足足的,沒有半點舍不得。再這樣下去,她買回來的那些糙米可就要放到發黴了。
月荷想了想不能這樣,将陳業攔了下來,“先吃我買的糙米吧。”
等了會沒人應,在陳業的注視下,月荷低了低頭改改口,“那你拿一點白米就好了,我這還有些糙米,放一起煮煮就行。”
她以前可是不大喜歡吃米飯的人,沒滋沒味,現在還得混着糙米吃,她也是進步了。
陳業睨了眼月荷,少有硬氣地說道,“糙米卡嗓子,放在一起煮,反而影響了白米飯的味道。”
好叭,您老說了算。
月荷讪讪然,連忙埋頭去把昨天買的肉拿出來,一塊肥肉待會留着熬油,一塊偏瘦拿來做菜。
如果隻是她和大虎兩個,肉起碼得分幾次吃。但陳業對她家好,她自然不會吝啬了。
柳大虎挖完蟲子喂完雞,轉頭就見月荷拿了兩塊大豬肉出來,瞬間深吸一口氣,眼睛瞪得大大的,“!!妹妹!!!,又有肉吃了!太開心了!太開心了!哥哥又能吃肉了!過年了過年了!”
“這都幾年沒能過個年了,還記得什麼是過年。”
“那是當然!有多多的肉吃就是過年!”
月荷扶額,将兩塊大豬肉塞給柳大虎,“把肉洗幹淨了。”
“嗯嗯!”
打發走柳大虎以後,月荷就開始生火了,在現代都是用電用燃氣,在古代就隻有用幹柴生火做飯了。
将火鐮和火石用力敲打摩擦出火花,這時火絨開始冒煙起火,上面易燃的幹枯樹葉樹枝緩緩燃起,月荷一邊放幹柴,一邊用蒲扇輕輕扇動。
火勢漸大,陳業也洗好了米,開始煮飯,“先炒菜做飯,再熬油吧。”
“行,上次我生病你帶來的紅糖還有一點,待會我拿來做紅燒肉吧。”
“好。”陳業切着豬肉輕輕應道。
柳大虎不知道啥是紅燒肉,但一想想那大塊大塊又肥又瘦的豬肉,一口放進嘴裡,油滑滑的香膩膩的!哎呀!好吃好吃!
“妹妹!哥哥也要吃紅燒肉!”
“知道啦知道啦,傻哥哥。”月荷在屋裡翻找紅糖,柳大虎就屁颠屁颠地跟着後面,“别圍着我轉啦,快去看看火。”
“嗯嗯!”柳大虎很開心很開心,一蹦一跳到竈房,“陳業!!我幫你!!”
“不用,你一邊玩去。”
柳大虎歪歪頭,想了想,很無辜很輕聲說道,“你是不是嫌棄我?”
“太聰明了,你居然知道。”
“!”柳大虎遭不住了,嘴巴撇了撇,極力忍住不哭,肩膀控制不住地抖動,見到月荷了委屈巴巴道,“妹妹。”
月荷笑得無奈,“好啦,待會多給你點肉。”
“!”柳大虎眼睛噌亮,“我和妹妹吃一樣多,陳業吃少點。”
他已經很好啦,還給陳業留了一點!
陳業将肉切得差不多了,瞟了眼有人撐腰的柳大虎,默默想着待會給月荷多夾點肉,有的人吃一點就行了。
月荷不管陳業和柳大虎的眉眼官司了,開始熱鍋準備炒菜,調料隻是簡單的準備了姜片去味。
如果有一些桂皮八角,就更好了。隻是這些香料在古代是很貴重的東西,即使是在他們所處的南方,也不便宜。
昨天在鎮上的雜貨鋪,月荷還特地問了一下香料價格,普遍在20文以上,這比肉還貴啊。
月荷可舍不得買,也沒錢買,現在用點老姜蒜頭對她來說都已經是很奢侈的事了。
這次也是僅僅切了幾片生姜,月荷就收手了,把它們放在鍋裡和豬肉一起煮,等到差不多了再将豬肉拿出來。
再次将鐵鍋洗幹淨,開始煎炒切得肥瘦均勻的肉塊,火候不大不小,月荷翻炒得勤快,一會的功夫,一鍋的肉就變得金黃發亮,酥香脆皮。
那肉香味,簡直生生拿捏住了柳大虎,忍着會被挨揍的心,蹭了上去,“妹妹,先給哥哥吃一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