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霆,你怎麼樣?大夫!”伍淩雲對着身後的人群喊道,随行軍醫立馬上前。“好在我帶着人來了,快看看。”
軍醫當即便為嚴陟診治起來。伍淩雲看着戚江雪,拱手道:“多謝鳳主了。”
戚江雪偏了偏身子,“不必。你們怎麼找到這的?現在情況如何?”
伍淩雲道:“我們攻進了内城,哈倫帶着親衛逃走,術丹不知所蹤。大部分景軍都被消滅,還有少數逃散到了城中,我正派人搜查清剿。得知雲霆被追殺,我一直在打聽消息。據說這裡剛剛還有高手在對戰,我便趕了過來。”
戚江雪點了點頭,将這邊之前的情況告訴伍淩雲,“聽說城破,赫連哲逃走,術丹本來已敗于我刀下,卻被一隻金雕給救走了。”
伍淩雲想起什麼,臉色很冷:“那隻金雕是景國的神獸,過去我軍将士有不少都傷亡于它手。至于赫連哲,怕是想趁着景綏之戰坐收漁翁之利。自從令尊過世,戚抗接手了涼州軍,西北的防線就不那麼牢固了。丘桓隻怕很快就會成為我們的心頭大患。”
說到這裡,他看了看戚江雪,戚江雪亦明白他未說出口的意思。
“将軍醒了。”衆人皆看向嚴陟。
“表兄,咳咳……”嚴陟剛一開口,就咳嗽起來。軍醫連忙道:“嚴将軍,你需要好好休息,莫要激動。幸好之前傷口已經做了清潔和包紮,不然現在肯定更加嚴重。”
伍淩雲連忙上前握住嚴陟的手,“你不要擔心。陽城已經打下,現在惠州算是收回來了。此次死傷的四百人都是因為進攻陽城,鹹城和蘭田之戰沒有折損。還有三萬嚴家軍在豫州留守。”
嚴陟點了點頭,看向戚江雪,“此次要多謝戚姑娘。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以後有任何需要的地方,請盡管開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伍淩雲也道,“我之前已認可戚姑娘為鳳主,自然會竭力相助。”
戚江雪道,“二位都比我年長,叫我名字就好。收複山河應該是我們共同的目标,既如此自當勠力同心。不過,我還有些話想單獨跟你們說。”
嚴陟默示贊同,伍淩雲讓跟随來的衆人都去了外面守着。
“江雪,你想說什麼?”伍淩雲問。
戚江雪歎了口氣,“我不想瞞你們,便有話直說了。我受靖和長公主遺命,希望能代她讓大綏越來越好,可如今這個國家并不是我想看到的樣子。無論是去了北邊的那位還是新繼位的安王,都不是聖明之主,我可以忠于江山和百姓,卻不願忠于帝王。所以我的目标不僅是收複山河,還有重整大綏。”
嚴陟和伍淩雲面容嚴肅,卻對這番話沒有表現出任何排斥之意。
戚江雪頓了頓,繼續道:“嚴将軍,如今你身上既有國仇,又有家恨,你是否還願意輔佐座上的君王?”她又看了看伍淩雲,“伍大人,你為豫州節度使,泰和之變後你就獨立于朝廷之外。若日後三州收複,你打算如何自處?豫州又當如何自處?”
嚴陟輕輕皺着眉,“江雪說的是,先帝和安王都不是明主。我父親被污下獄,死後依然無法洗脫冤屈,不僅因為先帝昏聩,也少不了安王在其中推波助瀾。嚴家世代忠良,但不是愚忠。我與你一樣,忠的是我大綏百姓,而不是如今王座上的人。但是,亡國之恨定要洗雪,無論之後如何,我都要将失去的故土奪回來。”
伍淩雲聽到嚴陟的話,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意。他随即正色道:“我先前效忠長公主,便是因為她比另外兩人更适合那尊位。如今江雪你既然能被指定為鳳主,就說明長公主确信你是那個能繼承她遺志之人。觀你種種行事,有情有義,亦能着眼大局,我願意繼續追随。豫州百姓皆是我的家人,割據隻是不得已而為之,若不如此,豫州就會落得像燕冀等州一樣的下場。嚴侯是我舅舅,我與雲霆一樣有恨,我會助他收複失地,之後若能遇明君,豫州自然還是大綏的中堅力量。”
戚江雪确定二人會同自己站在一起,“安王隻想着安逸苟且,和談就是例子。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甚至願意割地賠款,所以吳庸死了,而朝廷中還有許多别有用心之人。若要洗雪前恥,隻能我們自己團結各方力量,不懈努力。此間事了,我便要去景國救一至關重要的人,若能成功,今後或可有新的局面。另外,赫連哲此次出現也說明了丘桓的野心,他們不會放過任何可乘之機。所以我之後會回戚家,奪回涼州軍權,像家父之前做的那樣,讓丘桓不敢來犯。”
“好。先前我便覺與你意氣相投,此番再次證明長公主沒有看錯人,我們也沒有看錯人。我已視你為生死之交,定會助你完成願景。”嚴陟面容堅定。
“是我們共同的願景。”戚江雪笑道。
“既如此,便在此為盟,共謀盛世。”伍淩雲低聲道,三人相視一笑,将手搭在了一起。嚴陟緩聲道,“你讓我們喚你的名字,既然虛長幾歲,你便喚我們兄長吧,也好過叫那些客套稱呼。”
戚江雪點頭,“好。”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一聲緊急通報——
“大人,景國餘孽在城中大肆放火燒搶,似要做最後的報複,許多百姓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