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戴着無框鏡肩背藥箱的精英青年早等在岸邊了。
程晏行将小鳥露出來一點:“你給他看看。”
這人是小鳥的私鳥醫生。程晏行從全國300名學曆高經驗足的獸醫中挑選出十位,又經過近一個月的詳細考察,最終定下了文醫生。文醫生今日收到消息,馬不停蹄趕過來。
茲然:“?”
文醫生想将鳥接過,卻被程晏行躲開。
文醫生:“?”
程晏行又露出一點:“先這樣看。”
文醫生:“……”
文醫生能怎麼辦呢,當然是聽老闆的了。
文醫生幾番檢查确認沒有生理性病竈,道:“有些受驚吓。”
程晏行嘴唇緊抿。
文醫生拿出一闆藥:“這個飯後吃一片,連續三天,我再寫一份适合鹦鹉調養的飲食。”
鹦鹉是不經吓的小生物,有的甚至會被鞭炮聲吓死。文醫生被重金聘請,自然分外重視雇主家的小鳥,将一系列繁瑣而精細的養鳥事宜告知老闆。
程晏行:“我知道了。”
撫摸茲然的小腦袋,他低聲道:“我會的。”
文醫生講養鳥須知時,茲然是懵逼的。他真不知道自己這麼嬌氣呀。
但想想現在還略脫力的軟綿身體,茲然緩緩點頭。
文醫生好像有點道理。
當然他也不完全認同哈,他膽子還是比鹦鹉大的,畢竟他再怎麼說芯子還是個人。他怎麼可能被鞭炮吓死呢哈哈,上一世他每年都耍的。
程晏行指了指甩毛的德牧:“給它也看看。”
德牧歪頭:“汪?”
德牧不怕生,在文醫生伸手時嗅了嗅,尾巴很給面子地搖了搖。
文醫生檢查後用力揉一把狗頭:“小夥子沒事兒。”
這狗子壯實着呢。
程晏行“嗯”了一聲:“給它也安排一份營養餐。”
文醫生:“好的。”
【私人醫生,還是私人獸醫!】
【呼,鳥爺沒事就好,我還排隊等罵呢!】
【程歌王還缺鳥嗎?上過大學的那種?嗚嗚我可以!】
【當不成鳥,當德牧也可以!】
【你看看還擱那傻樂的薩摩耶,真愁人,小白啊長點心,你兄弟都快有家了你還樂呢!】
【智商的參差哈哈,不過薩摩耶也可以了,沒被吓到失禁不是。】
一行人疲憊地各自回房,今天發生的事太多,整個節目組都需要整理情緒。而程晏行三個勇者則被黃導拉去市内醫院檢查了一遍,确認三人的骨頭内腑都沒問題才徹底放心。
黃導念念叨叨:“否極泰來,否極泰來。”
程晏行上了藥後,一番折騰已是淩晨,期間,茲然不住地詢問值班醫生注意事項。
“……大緻就這些。”醫生語速不快,茲然時不時點點小腦袋。
茲然:“好好,謝謝醫生。我會注意的!”
醫生感到有趣,想摸摸鹦鹉,但撞上一對黑幽幽的眸。
程晏行盯。
心裡一突,不着痕迹的收回手,醫生輕咳:“隻要注意别碰水,基本沒什麼問題。”
茲然用力點頭。
黃導搓了把臉:“那咱們回吧?小程啊你要休息一下嗎?要不你還是在醫院住一晚觀察一下?”
程晏行擺手:“不用。”
黃導拗不過程晏行,隻好又帶着三人回了拍攝小院,按頭叮囑了一番。
最後他道:“我也一把年紀了,你們,悠着點。”
程晏行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盒速效救心丸給他,“健康重要。”
黃導:“……”
我謝謝你啊。
回了房,程晏行帶鳥球洗熱水澡的計劃泡湯了。
茲然嚴詞拒絕:“醫生說你不能沾水。”
程晏行:“我不碰,我包上。”
茲然依舊搖頭。說了不行就是不行,有一點可能也不行,萬一感染了怎麼辦?
程晏行與茲然紅腫的眼睛對視兩秒敗下陣來:“好,我不洗。我戴上防水手套幫你可以嗎?”
“不用,我自己洗。你就看着就行。”茲然依舊不松口。
程晏行無法,隻得點頭。
馬馬虎虎洗了個戰鬥澡,小鳥抖抖羽毛,随意捋了幾下,烏溜溜的眼珠登時瞪大。
诶?他的尾羽好像丢了一根。
刷地展開尾羽,茲然數了數,确認自己真的掉了一根尾羽。
合攏時看不出,一展開就凹現出來。
很突兀。
程晏行抿唇,輕輕撫過:“疼不疼?”
茲然搖頭:“不疼。”
除了醜,他甚至沒感覺到。
撓撓腦袋,茲然合攏尾羽:“算了,總會長回來的,一根羽毛而已。”
他家大橙橙全須全尾的就是最幸運的了。
知足常樂嘛。
程晏行珍惜地捋順尾羽,指尖在凹凸處微頓:“我給你吹風。”
熱風輕輕吹拂羽毛,蕩起一層層钴藍色波浪。茲然配合地伸展翅膀,拱起尾羽。人類指肚劃過臉頰叫茲然感到舒适,像夏天喝了冰飲,小鳥忍不住蹭蹭貼貼。
程晏行眼含笑意,沉迷撸毛。
“我給你擦擦叭。”茲然知道大橙橙沾着海水,身體很難受。
程晏行也不扭捏:“嗯。”
茲然叼着濕毛巾角角認真工作。擦到傷口旁,他格外小心:“我弄痛你了嗎?”
程晏行:“沒有。”
茲然一陣忙活,累到吐舌。
見茲然累了,程晏行便兀自接過擦拭算作清洗。回屋躺下,他将小鳥放在心口,手指一下下rua着小家夥光滑柔亮的羽毛。
見小鳥享受地眯眼,程晏行沉默許久低聲道:“可以原諒我嗎?”
茲然:嗯?
程晏行戳戳他的呆毛:“是我的錯。”
害小鳥擔心,害他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