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年華号有三個位于不同樓層的健身房,孟允在獨自離開晚宴會場之後,換了身衣服就前往位于七層的健身房。
這一層的健身房設置了接近180度的全景窗,讓賓客們在運動之餘也可以順便欣賞到浩瀚的太空景象。
孟允上了跑步機,整片環形透明屏随即呈現出遼闊的草原圖像,将人與外界隔絕。
設定了跑步機的坡度與速度後,孟允随即跑了起來,他現在隻想把多餘的體力耗盡,然後回去倒頭大睡。
事實上他一直以來睡眠質量都不是很好,近幾個月失眠情況則更嚴重,已經到了連安眠藥都起不了作用的地步。
就算讓他勉強睡着了,也會不停做噩夢。
那些噩夢千篇一律,他會在夢中無數次回到雷卡行星的小酒館前,可每一次當他推開門,都會迎來不同的場景。
就像昨晚的夢,他一如既往推開門,看到香吉爾背對着他坐在吧台前。他慢慢靠近,就見那個香吉爾突然轉過頭來,映入他眼簾的卻是蓋爾·勞倫的臉。
孟允瞬間驚醒,在那之後他再也沒有睡着。這樣的情況幾乎出現在每一夜,他甚至感覺自己已經神經衰弱了。
吃不下可以用營養劑補充營養,但睡不着似乎确實沒有更好的方法。個人終端的健康監測無數次提醒他需要去看心理醫生,都被他視而不見。
非常諷刺的是,這陣子僅有的兩次安眠,竟都是蔣悍森在他的身邊的時候。這也導緻他每夜失眠想起最多的就是蔣悍森那張臉,這幾天更不可避免地想起兩人發生的那件事情,然後他就更加睡不着了。
如此這般,惡性循環,失眠的痛苦與蔣悍森産生了緊密的聯系,他快要恨死那張臉了。
“帥哥,一個人嗎?”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女聲在旁邊響起,環形屏随即恢複透明,孟允看到跑步機旁站了一個人,竟是海莉·溫格斯。
從宴會廳離開之後,孟允就一直感覺有人跟着他,隻是沒想到會是他的老搭檔。
從奔跑模式設定成快步走,孟允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問她:“你怎麼在這裡?”
海莉沒回答,反而說:“你不告而别,找得我好苦啊,幹嘛要避開我?”
孟允:“我怕你抓我去換錢。”
“這麼多年搭檔,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對于孟允找的理由,海莉可以說是相當嗤之以鼻,“我會為了那點錢背叛我們的友情?”
孟允直截了當地回答:“是。”
海莉被氣得翻了個白眼:“那你别怕,我還真不是來抓你的。”
“所以呢?”
孟允低頭看這個女人,汗水從發端滴落,他再次問道,“上這艘船做什麼?”
海莉想了想,卻并不直說:“那你先告訴我,你願意幫我嗎?”
出于對自己這位搭檔深刻的了解,孟允知道這回八成也沒有好事,他把毛巾往腦袋上一蓋,擺出拒絕溝通的姿态:“你還是别說了。”
“無情!”
海莉伸手扯掉他的毛巾,嚴肅地指責道,“孟允!難道我們這麼多年出生入死的經曆都是假的嗎?”
“曆曆在目。”
孟允把毛巾從她手上奪回來,“關于你每一次是怎麼坑我的,我們要來一一細數嗎?”
“哎喲。”
海莉朝他風情萬種地眨了眨眼,“做男人不可以這麼小氣的。”
孟允十分冷酷:“别‘哎喲’我,沒用。”
“好吧,我明白了。”
被昔日搭檔如此對待,海莉終于落寞地垂下了頭,她說,“那我自己想辦法吧。”
孟允理都不理。
海莉說:“我也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我能理解的,我沒怪你。那我走了,有空常聯系,你好好保重,雖然我們以後不再搭檔了,但我還是會在遙遠的地方祝福你,希望你一切都好。我走了,再見,我的搭檔。”
盡管她嘴上這麼說,可腳底下卻一步也沒有挪開過。
孟允直接按停了跑步機:“演夠戲了嗎?演夠了就說人話。”
看孟允松口,海莉立即擡起了頭,眼妝精緻的雙眸差點沒發出光來。
“我最帥的搭檔呀。”
她問孟允,“你知道明晚這裡會舉辦一個競技比賽嗎?”
孟允:“有聽說。”
海莉一臉期待地問:“你會參加嗎?”
“看情況,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