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們不爽。”
韋倫這次回答得很快。
蔣悍森揚了揚眉,又問:“當時那個任務是什麼内容?”
“聯邦在第四星系找到一顆資源星,遭到當地人的抵抗,所以找我們過去。”
這不是什麼少見的事情,雇傭兵組織大部分的收入都是來自聯邦政府,雇傭兵多是亡命之徒,手段兇殘冷血無情,專門幫聯邦解決一些聯邦軍不好出手的事情。
“殺人放火。”
蔣悍森用四個字做了總結,又說,“對你們來說沒難度,你從17歲開始至少在白銅呆了5年,怎麼那一次任務就看同伴不爽了?”
“你為什麼要知道這些?”
韋倫忍不住反問。
蔣悍森一攤手:“你可以當我好奇。”
韋倫想了想,又問:“如果我說了,你就會放了我妹嗎?”
蔣悍森笑了:“你在跟我讨價還價?”
韋倫:“……”
“我是不會為難一個小姑娘。”
蔣悍森身子微微前傾,撐着一邊膝蓋,對他說,“所以你也可以試試不回答。”
講這句話的時候,蔣悍森的嘴角明明還帶着笑,可周身卻散發出令人如芒刺背的壓迫感,讓韋倫腦子裡那探測危險雷達更加劇烈地響了起來。
“那個任務要求是射殺所有反抗的人,不過按照組織的習慣,不會特地去區分這些,基本上會全部擊斃。”
韋倫選擇從善如流,“當時我們找到武裝分子首領一家的藏身點,把成年人都殺了,就剩下一個三歲的小女孩。那時候我才知道,我們小組的新任組長是個戀\\童癖,他讓我們先出去。”
這些年韋倫從來沒有跟誰提及過這件事,此時再說起,他又想起那個三歲女童白淨臉頰上沾着血迹,在母親的屍體邊瑟瑟發抖的畫面。
“其他人都出去了,我不想出去,他說讓我站在旁邊看着。”
韋倫扯了扯嘴角,冷冷地說,“所以我先殺了他,順便,把沖進來的人都殺了。”
“聽說白銅組織的人都是從小培養,不被允許以任何方式退出,你那次脫離是臨時起意,還是早就想好的?”
蔣悍森看着他的眼睛,抛出一個二選一的問題。
這個男人每一個問題都問得輕描淡寫,隻有韋倫清楚自己此時岌岌可危的立場,他無法猜測對方究竟想聽什麼,顯而易見的是,但凡答錯一句話,對方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
“都有。”
韋倫決定還是說真話,他頓了頓,說,“早想脫離,那次不過是把計劃提前了而已。”
蔣悍森點了點頭,問他:“為什麼要脫離?”
“我厭倦了。”
“厭倦了什麼?”
“殺人。”
蔣悍森上身後靠,如深潭般的目光打量了他片刻,說:“可你後來還是做了殺手。”
韋倫有些不耐煩:“因為我妹病了。”
蔣悍森:“所以你本來想做什麼?”
韋倫毫不猶豫地回答:“廚師。”
如此清新脫俗的回答,着實令蔣悍森愣了一下,随後他低頭笑了起來。
韋倫站那看着,以為這個人腦子有問題——做廚師很好笑嗎?
等到笑夠了,蔣悍森才又一次擡起頭,他臉上還留着笑意,問道:“殺了我能拿到多少錢?”
韋倫回答:“一億五千萬。”
“想用這筆錢做什麼?”
韋倫也懶得再隐瞞:“帶我妹去中心星系,治好她的病,給她找個好學校。”
“好。”
蔣悍森直截了當地說,“我幫你妹妹安排進中心星系最好的學校,你不需要考慮錢的問題。”
聽到這樣的話,韋倫不可思議地擡起頭,聽蔣悍森又說:“從今天開始你就跟着我,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韋倫以為自己聽錯:“……為什麼?”
“因為你差點要了我的命。”
蔣悍森看着他,“關鍵是把我老婆吓哭了,這事沒那麼容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