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男被踹翻在地，吓得抱頭痛哭，卻是不敢動的。

阿索達勒居高臨下看他，那擦得锃亮的皮鞋将他兩腿撥開，踩在他那沒了生殖器的下半身上，甚至還充滿惡趣味地碾了幾下。

卡特少校難以忍受地移開了視線，孟允隻看着自己眼前桌上的食物，不為所動的樣子。

裸男顯然長期遭受虐待，絲毫不敢反抗，就這麼倒在地上渾身發抖，涕淚橫流，任由阿索達勒踩踏。

阿索達勒笑着說：“不好意思啊孟輔佐官，讓你見笑了。”

孟允也不拿正眼看他，隻牽了牽嘴角，說：“沒關系。”

“阿索達勒先生，你看——”

卡特少校終于憋不住，先開口了，“現在孟輔佐官也來了，時間緊急，不如我們談談貴方什麼時候開放宇宙港的問題？”

“這個事要談。”

阿索達勒說，“可也不急在這一時，我們可以先來試試這個酒，這是從我中心星系……”

“阿索達勒先生。”

卡特少校打斷了他的話，“酒什麼時候都能喝，我們是不是可以先談——”

——砰！

卡特少校話沒說完，後腦勺猝然中槍。

他還保持着對阿索達勒說話的姿勢，眉心開了個大洞，整個人向前栽倒在桌上。

孟允忍着耳鳴與強音刺激引起的耳道疼痛，回過頭，就見自己身後的黑衣男人正舉着槍。

那男人看着孟允，直接把槍下移，将槍口對準了孟允的臉。

此時，變成一具屍體的卡特少校已經從椅子上滑到地面。

“我說你！”

阿索達勒大聲呵斥那開槍的黑衣人，“怎麼回事？！别吓到孟輔佐官了！”

嘴裡雖然是這麼說的，卻完全沒有命令手下收槍的意思。

孟允回過身看向阿索達勒。

“開槍。”

孟允靠着椅背，偏了偏頭，露出一個瑰麗絕倫的笑容，說，“殺了我。”

此時黑衣人隻要扣動扳機，這個東方男子就會被當場爆頭。

子彈會從後方穿透他的顱骨，他那張絕美的面容在一瞬間化為烏有，留下一個猙獰的鮮血淋漓的黑洞，他的腦漿有極大的可能性會噴濺身後的兇手一臉。

可他就這麼看着阿索達勒，眼神笃定，仿佛毫不懼怕死亡。在如此危急的時刻，他嘴邊的笑容甚至散發出一種更危險的意味。

是阿索達勒率先移開視線的。

他說：“把槍放下，誰讓你用槍指着孟輔佐官的？”

黑衣男人收起了槍。

孟允的耳鳴還在繼續，他動了動脖子，試圖甩掉這種難受的感覺。

“閣下，你不要誤會。”

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阿索達勒拿過一個面包，微笑着遞給孟允。

孟允沒接，阿索達勒不介意地笑了笑，在吃了兩口後，他說，“我們不是針對你，這個事情擺明了就是第九軍監管不力，是他們失責。既然第九軍從來不把我們邊境帶的人當人，就不能怪我手下的人心裡有怨氣。”

說話間他随手捏了一塊面包扔到地上，裸男趴在地上吃了。

看着黑衣人拖走了卡特少校的屍體，孟允十分淡然地說：“這沒什麼，我可以理解。”

阿索達勒愣了愣。

“這種一點小事都做不好的人，殺了也就殺了。”

孟允首次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他對阿索達勒說，“就是因為總有這些沒用的人，無法地帶才會爛這麼久，你不覺得嗎？”

阿索達勒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十分認同地說：“沒錯，死一個卡特少校已經是便宜他們了，你知道這次我們死了多少人嗎？10萬人！整整10萬條人命，他們第九軍能拿什麼東西來賠？”

他表演得聲情并茂，像是真的在為因疫情死去的人們而感到不快。

“相信你也已經聽說，葉中将處理了埃迪·萊德。事實上如你所說，既然現在做什麼都無法換來那10萬條人命，那麼我們能做的也就是盡量别讓更多人因此喪命。”

孟允也學着人模狗樣地講話，“阿索達勒先生，我衷心希望，我們可以盡快達成共識。”

“對，達成共識。”

阿索達勒說，“孟輔佐官，這次我們就是為了可以與你達成共識，才邀請你到這裡來。”

你們？

孟允看着他。

“閣下，你剛才說這個世界爛透了，那請問——你喜歡這個世界嗎？”

不等孟允回答，阿索達勒自顧自地說，“我很不喜歡。如果是我的話，我希望這是一個簡單的世界，所有人都要認清自己的定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比如男人就應該喜歡女人，好好履行繁衍後代的職責，狗就應該睡在地上，不能上餐桌。”

男人就應該喜歡女人嗎？

也許現在不合時宜，可孟允想起蔣悍森。

想起滾燙的汗水在那人肌肉的溝壑間滑落，想起那人強硬地扳起他的臉，一邊進攻一邊親得他無法喘息。

這樣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