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孟允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其他兩人便跟随他的視線齊齊看向小蔣。
“你有聽說這件事嗎?”
孟允看着他,那雙狹長眼眸中藏着隻有對方才能讀懂的耐人尋味。
小蔣沒有任何猶疑,回答道:“是的,是有這麼一回事。”
這個代表着肯定的答案,讓孟允原本困惑的心情變得更加難以言喻。
然而他們相對而坐,他卻始終無法看清小蔣的眼睛,這是今天第一次他想直接取下對方那副礙事的墨鏡。
可是,這又實在是個令人讨厭的地點與時機。
“你耳朵比剛才更紅了。”
直到洛逸飛伸手彈了一下他的耳垂,他才回過神來。
海莉也算是對自己的老搭檔足夠了解,很快想明白了:“也就是說,你男朋友背地裡為你做了那麼多事,結果你完全一無所知是嗎?”
“……”
孟允無法反駁。
“原來蔣悍森是那種默默付出不求回報的類型嗎?”
海莉雙手交疊捂住胸口,以極其做作的語氣感慨道,“天啊,真是完全看不出來,快把老娘死絕了的少女心都激發出來了。”
孟允再次看了對面那人一眼,自嘲地說道:“我也是今天才看出來。”
“媽的,那種男人到底是怎麼被你掰彎的啊?”
海莉的語氣十分酸,“他這幾年一直是女性網站票選的性幻想對象前三名啊!”
“誰知道呢?”
孟允輕描淡寫地說,“我隻是出現在他面前,他就跟我走了。”
海莉聽了想打人,直接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洛逸飛一把攬過孟允的肩膀:“那我們小孟允呢?我們小孟允也不差的好吧!”
“啊?他?”
海莉換成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我又沒關注同性戀網站。”
“哈哈哈哈哈哈——”
洛逸飛直接爆笑。
“媽的……”
孟允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他心裡無端煩躁,直到突然有什麼東西碰到他的鞋尖。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無人注意到的桌子下方,小蔣的皮靴與他鞋尖相抵,誰都沒有先動。
似乎因為對方這個舉動,孟允的心情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
後來他們幾個又聊了一些有的沒的,喝了半個多小時,直到海莉起身離開,去了洗手間。
此時孟允打開個人終端查起了信息,洛逸飛玩了一會兒自己手上那枚硬币,突然說:“最近咱們邊境帶又不大太平呢。”
孟允:“哦?你有什麼情報跟我分享一下嗎?”
“當然有,不過嘛,等我去上個廁所,回來再跟你說。”
這麼說着,洛逸飛拉開後面的椅子站了起來。
“醜話先說在前頭。”
孟允的目光并未從虛拟屏上移開,僅憑這句話,就讓洛逸飛停住了那準備邁開的腳步。
下一刻,他的右邊頸側随即感受到一股涼意。
“動一下就弄死你。”
孟允看向他,并慢條斯理地把整句話補全。
洛逸飛渾身僵硬,眼珠子下移,隻見一片泛着冷光的薄薄刀片正貼在他右頸。刀片由兩根骨節分明的手指夾着,隻要那手輕輕一劃,馬上就能切開他的大動脈。
不用想,對方毫無疑問是一直站在他們身後的其中一個保镖。
會是誰?
洛逸飛向來對自己的反應速度有足夠自信,而且說實話,他從頭到尾都有分出幾分精神在戒備身後這兩個人。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悄無聲息的靠近他,顯然對方是經過專業訓練的。
估計是個職業殺手。
不像是那個卷毛大個子,應該是另外那個身材更精悍的撲克臉寸頭男。
頭腦在飛速轉動,洛逸飛表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一絲緊迫感,他笑着問:“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動刀啊親愛的。”
“坐下。”
孟允點了點旁邊的空位。
沒辦法,洛逸飛隻能乖乖地坐了回去。
韋倫後退了兩步,一張嘴,把那枚小小刀片收回自己舌根下面。
與平時懶散的模樣截然不同,此時他一雙銳利眼眸緊盯着洛逸飛的一舉一動。
而孟允已經收起了虛拟屏,此時正支着臉頰,斜眼看他。
終于到了攤牌的時刻。
洛逸飛無奈地歎了口氣:“沒得商量嗎?”
孟允回了四個字:“沒得商量。”
他們之間像是存在某種默契,竟完全不需要挑明。
“别這麼絕情嘛。”
洛逸飛把語氣放軟,給孟允抛了個媚眼,“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耶——這麼一點小事都沒得商量?”
孟允壓根不為所動:“你心裡清楚,白鹭港事件拜他所賜。”
“是,你說的沒錯,這件事多少都跟他有關系。”
洛逸飛拿過酒瓶幫孟允倒了杯酒,同時好聲好氣地分辯道,“可多少也是因為蔣悍森不給他留活路,他被迫反擊嘛。”
“他當然可以反擊。”
孟允把那杯酒推回給洛逸飛,“人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他當初敢這麼選擇,就應該想到後果。難道你要讓白鹭港十幾萬人就這麼白死了嗎?”
洛逸飛撓了撓太陽穴:“問題是這些破事都是銀河教幹的,迪蘭也隻是被利用了啊。”